安善可向水晶球前的人兒行了個大禮,面色肅穆地道:「我國不能一日沒有巫女大人,請藥師千萬、一定要為我國儘快尋回巫女大人,以保住琮瓍、不至滅國吶!」

夜承影蹙眉,究竟長老會是荒唐到什麼地步,以至於安善可這麼溫和的人選擇用「保住琮瓍、不至滅國」等強烈的字眼。

水晶球中的安善可又咳了幾聲,「善可突然這麼說,您一定覺得很奇怪,善可在這兒簡單說給您聽。
起頭,是我在數年前發現長老會有些怪異行為。那時,是一個與我支教交好的小支教同我的通信忽然中斷,待我發現不對去尋的時候,那小支教只徒留名字,裡頭原有的人都已經消失。」

「我不死心,按他們的說法去找,一直都未查到那小支教的教主。再後來,我在探聽那小支教的消息時,意外注意到有些偏遠地區或是人數稀少的支教會莫名消失,所以開始在暗中調查起來。
有次聚會,葉支教主向我提起了小支教消失相關的疑問,鑑於他也注意到這事兒的不尋常,我揣著人多好辦事的想法,便讓他的支教加入我方查這事兒的行列裡。」

「這些年就這樣,我們把一個個支教消失的原因查出來,可愈查,讓人的心愈涼,那樁樁件件的背後都直指長老會。
您也知道,長老會總共由九大祭司與十一位長老組成,要查清長老會的成員或是教裡到底有多少人參與這些骯髒事並不容易。」

「我們查了這麼多年,只知道九大祭司中的司徒大祭司、解大祭司、好大祭司以及十一位長老中的扶長老、葉長老、華長老、毒長老等人都與支教被滅一事有不同程度的關係。
再詳查這些人,發現這些人其實都各自為政,想離清他們之間是否無關,卻又在在查出他們背地裡是盤根錯結、錯綜複雜的牽扯著。」

「在教內,他們表面一派和協,總是勸說主教裡的人不要端著高人一等的想法,要與各地的支教好好相處,實際上,他們不停地對各地支教下暗手。
在朝堂裡,則是對主君陛下要求一些太過的事,並且暗暗扶植長老會的勢力,讓人不曉得他們到底所為為何。」

「二年前,我終於查出長老會企圖在三年內讓琮瓍重回政教合一的時候,我們村被屠。
那群殺手應該是江湖上的僱傭,可領頭的,是帶著赫連口音的人。而且,那人一身的形容,明顯是宮裡大內的人。
我夫人雖預知到了這事,可惜那些殺手來得太快,有些人逃走不及,我當時因為墊後離開,就這麼受了重傷,差點兒死了。
也是這事,才讓我發現葉支教主其實是古大祭司長的人……」

晶球中的安善可一臉懊悔、重重地嘆了口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並未將協同我支教查事兒的那些支教名號讓他知曉,那次的損失才未那麼慘重……」

「事情發生後,善可用了您留下的方式想與您聯絡,可您師門回覆您正按名單在各處找尋巫女大人,因此,我下令合作的支教與子弟們隱藏起來低調行事,而我重傷隱在山林裡,既是養傷也是等待,這一休養生息就是快二年的時間。」

「六月前,我們終於掌握到那些與長老會進行聯繫的人都是赫連人,可惜一直查不出他們聯繫的方法,無從得知那些赫連人的背後到底是誰。
三月前,寧芙德亞因緣際會地得了祖巫的指示,獻出寶貴的心頭血讓大祭司卜筮出關於巫女大人所在位置的相關提示。那時,我很擔心,以長老會的操作手段,那結果會不會有問題,又,若是真找到巫女大人,巫女大人是否會有危險……」

說到這兒,水晶球中的安善可勾起了唇角,「按說,藥師您師門的卜筮之術比那些大祭司還行,您有可能會比那些人還慢一步找到巫女大人麼?
嗬嗬。」

「長老會在得了巫女大人位置的卜筮結果後,還真派了所有的寧芙外出去尋巫女大人,同時,他們藉著這個寧芙們都外出的機會,也在朝堂上加大了想控制朝政的力度……
我們都在猜想,長老會似是想藉巫女大人做餌,把所有主教中不受長老會控制的人都派出去,再加上,二月前,我們收到一個德亞的忠心巫護冒死將德亞在卜筮之後被關進地牢的消息送出來,讓我們更加確定長老會讓寧芙們離開聖山一事真不單純。
不過,這之中也不全是壞消息,我們因為那位巫護,終於知道與長老會長期聯繫的人是赫連帝國的帝君。」

「帝君?」夜承影蹙眉驚呼,「事情、事情似是能串起來了!」

「長老會一切的所做所為,都是赫連帝君所指示的,依目前情況看來,赫連帝君要長老會把琮瓍重新政教合一起來,恐怕是為了將琮瓍納入赫連的版圖之中。」

「唔……這麼說來,那所謂已薨逝的赫連帝妃……真是朱諾?」

「目前我們還查不出赫連帝君究竟是允諾長老會什麼,只是從朝堂上分成許多派別、各自擁護各自所找到巫女大人的情形,查其背後的脈絡,是能找到對應的大祭司或長老……」

「藥師,善可知道您一向公正,您也知我們琮瓍一眾向來只信服巫女大人的指示,如若是巫女大人親自發佈讓二國合一,我們絕無二話。但長老會這幫具狼子野心之人,越俎代庖,意欲染指我國,其心可諸!
善可如今是等不及見到巫女大人回來的那日了,懇請藥師為琮瓍的國民……」

安善可後面說得慷慨激昂,連他那帶著病容泛白的臉龐都漲紅起來,夜承影看著水晶球裡的他,若有所思。

「藥師,如您需要人手,可以問我夫人,她會知道能調動的人有哪些。
善可就在此與您拜別,祝藥師藥理精通、萬事隨心、武運昌隆!
祝願巫力永存!」

話音甫落,晶球裡的安善可身影逐漸淡去,夜承影心裡感到酸脹。

不一會兒,水晶球中又重新映出了個身姿,夜承影以為安善可又要說些什麼,有些欣喜。不過,細看了小半晌,發現是安善可教毛球一些巫術的過程。

她瞧了眼手心裡的毛球,伸手把水晶球頂的符石拿下,球中的安善可霍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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