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妳先別急,靈兒既然能平安地到素手浣香找妳,那麼就說明她並未被人找到,又或者她身邊現在是有人在保護著的。
至於她為何找妳卻又不希望嶺兒知曉,我想多半是因為她同嶺兒間有些小問題還未解決,而她也還未決定自己的下一步要往哪裡去罷了。
可嶺兒畢竟是她腹中孩兒的生父,嶺兒也找了她這麼久,無論咱們打算如何做,都應該先將她的情況透露給嶺兒知道才對,至於嶺兒如何想,後續的事如何進行,就有待嶺兒告訴我們,甚至就讓她們倆人自己去處理吧,那些是咱們無從插手起的。」
昊天澤頓了頓,在茶几上拿起了茶壺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推向了季筱彤,自己則拿了另一杯起來喝。
他喝了水,又開口道:「赫連宸指名要靈兒和親的那檔子事麼……其實和親之事的起頭源自上回赫連宸帶著嘉柔帝姬來訪天耀時所發生的那件糗事……妳還記得嗎?他那破事不是在世家以上鬧得沸沸揚揚?」
「哦?經你這麼一提,我好像有點印象來著,是不是他帶來的侍衛在咱們的接風宴上變成了刺客的事?
我記得,那事在事後,讓這天耀的世家及各王公貴族間掀起了一股宣示忠誠、拔除不忠心護衛的事兒呢。」
「對,就是那件事。
在那接風宴上救了帝姬的便是靈兒,那赫連宸為了感謝她,當晚在父皇一眾的面前送了一支玉簪給她,而且還親手將那玉簪戴在她髮髻上。
當時目睹這事兒的現場一眾並未料到赫連宸贈予給靈兒的那隻玉簪並非是他口中所說的什麼普通簪子。那隻玉簪事實上是赫連皇室專門讓皇子們定情皇子妃時做為定親用的信物,也就是說,他在那時就利用了那個機會,強硬地將靈兒給訂下了。」
「這、這行為也太霸道了吧!」
「是呀,而且這事還是一直到赫連宸三月前又來訪天耀時,由他遞上的國書上指明要德安郡主和親到赫連做他的皇太子側妃時,父皇及嶺兒他們才知曉那隻小小玉簪所代表的真正意義。
和親一事讓大臣們議論紛紛,雖然靈兒被父皇親封為郡主,可她終究只是個平民百姓上封、又沒有什麼後台的郡主。
大臣們雖然都知道她是嶺兒的人,可以世人所見的先後順序來說,嶺兒佔不了上風,再加之他們都認為嶺兒是個識大體的人,交出一個小小的女子對兩國、對整個大局都好,因此,也不管靈兒本人是如何想的,他們的矛頭一致,都在逼著嶺兒將靈兒給交出來。
甚至是朝堂上一向中立又有威嚴的蘇煜大人這回似是也認為靈兒該要為了二國和平、為百姓謀福利,應該主動出面同意和親這事,這也是為何嶺兒籌辦大婚如此低調的原因。
只是,再來靈兒就失蹤了,而那些吵著要郡主和親的奏折在嶺兒的要求下讓父皇都留中了。」
「所以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還沒呢!赫連宸一天到晚在跟父皇要人。這陣子他不是回去了麼,聽說還時常遣人送信來問婚期呢。」
季筱彤斂眉想了想道:「靈兒她行事一向低調,按說這赫連宸對她的認識也不多吧,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赫連宸對靈兒如此不罷手……?」
「嗯……我倒是從北方的凜懍堂分鋪聽來一個傳言,不曉得這傳言是否與赫連宸務必要得到靈兒有關。」
「哦?什麼傳言?」
「得靈兒者得天下。」
「阿?」季筱彤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一會兒她才道:「這流言到底是哪裡來的呀!是誰在胡說八道呢。」
昊天澤搖了搖頭,「不曉得,只知道這消息最早是從北方傳開的,也因為這樣,我記得當時嶺兒帶著靈兒從玄冰谷離開時,很多人在追殺她。」
「追殺她?」
昊天澤憐愛地看著季筱彤:「彤彤妳不曉得,這天下之大,有些人得不到便是要將其毀了……其實以咱們來看,承兒或者是嶺兒才是這普天之下最有實力得到這天下的人。天下於他們,根本只是囊中物而已,而他們能不能得到天下,也與靈兒無關。
當然,赫連宸要得到靈兒的這想法,相較於這個胡說八道的傳言來說,我比較相信他的這個舉動更多是在對嶺兒的挑釁。」
「怎麼說呢?」
「赫連宸自小是得天獨厚,要什麼有什麼,即便是得不到手的,他也會想辦法去得到。咱們嶺兒是護犢子護得緊的人,多年來在他身邊出現的女子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可他卻將靈兒帶在身旁,這代表什麼?
赫連宸那個人精坐了這麼久的皇太子,自然也是拎得清、將局勢看得十分明白。只是,他想染指靈兒,嶺兒怎可能讓他得逞,自然是更加護得緊了,因此赫連宸就換了個策略,從外交的手法來處理,讓嶺兒難護著她。」
「你們這些人呀真是……,」季筱彤邊搖了頭邊輕嘆了口氣,「難怪靈兒不敢輕易現身……。可她腹中已有咱們皇家的骨肉,這下子,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她和親的吧!」
「誰知呢?嶺兒那時要是快一步將婚訊公開就好了,偏生是被那皇太子先提出了和親的事。
而且那蘇煜大人也不是個輕易能得罪的主……總之就是一句千金難買早知道。」
昊天澤又喝了口水:「夫人,我現在派人去御王府找個人來給咱們說說嶺兒及靈兒的情況,妳看可好?」
「嗯,你說找誰來說好呢……?總是要找個能公允說事兒的人。」
「別急,我有個好人選。」
昊天澤口中的好人選是一直到了亥時,才得了空能到了大隱隱於市的「盛王府」。
「抱歉了澤殿下,我這麼晚才來打擾。」
「不打緊的,邪兒,大家都那麼相熟了,還是我們找的你……倒是你那處沒有被耽擱吧。」
「沒事的,策殿下同我都將事情分派下去後我才過來的。」
「那好,你同嶺兒的交情深,我想,找你問問嶺兒同靈兒的事,你應該清楚吧?」
「是,」莫邪略帶了點苦澀的笑容道:「您儘管問,莫邪知曉的都能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