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一脈在宇極碧影留有可聯繫的術式。
嗯……比較貼切的說法,有點類似妳們那裡的影像通話。只是它不像手機、收發器那般可以隨處收送影像,所以不論是宇極碧影或是虛無縹緲,在術式結陣的那處一定會有固定輪值的人,以避免錯失音訊。此外,虛無縹緲每四年會回歸宇極碧影,那時兩地的人就能面對面相聚了。」
「回歸?
意思是你們在宇極碧影裡可以直接看見虛無縹緲那塊地?」
「對,回歸的時間一到,虛無縹緲會重新出現宇極碧影中的舊址上,兩地就能像以前還未分離時那樣互通。因此師門也會趁這難得機會舉辦師門內的考核,讓兩地的子弟們互相競技、切磋。」
鞏毓靈眼底轉著流光,「這樣聽來,翁翁這次的目的地就是虛無縹緲吧。」
「沒錯。宇極碧影有可能因閉關延遲聯絡的時間,但虛無縹緲不會,所以在無法確認宇極碧影情況的時候,除了找侍奉師門的門派瞭解最近師門的動向外,通常也會試著與虛無縹緲連繫。」
「這樣來說,翁翁不就要飛很多地方才能找到虛無縹緲?」
昊天嶺唇角微勾,「翁翁出生在虛無縹緲,小時候又常與島上的妖獸混在一起,自然知道怎麼找到它。只是我們很難確定牠走的是哪條路線,只曉得牠去一趟回來的時間都差不多。所以,我們只能相信牠。」
「好吧,看來也只能等了。」
雲頎的聲音驀地自前頭傳來,「王爺,慶長藥師在前面。」
「停車,請他們上來。」
「是。」
鞏毓靈看向窗外緩緩停滯的景色道:「疑?都到城門附近了,我們這是直接出城?」
「既然下午會大雪,出發就是能早則早。」
「也是。」鞏毓靈輕點螓首,隨即狐疑道:「疑?我們是坐這輛馬車去?」
「不是,還記得從前去玄冰谷乘的那種馬車嗎?那種才是長途使用的馬車。」
「哦?所以我們是出城才換車?」
「沒有,我們這次出門不走官道。」
「不走官道?」鞏毓靈回眸道。
昊天嶺手指向天,「我們走空路。」
「空路?」
「嗯,雖然我們這兒沒有飛機,不過……」昊天嶺賣了個關子,伸手在鞏毓靈的頭頂揉一揉,「一會兒妳就知道了。」
「瞧你說得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方式?」
昊天嶺笑而不答,鞏毓靈便換個話頭道:「那藥師在這兒等,是要跟我們……?」
馬兒嘶鳴一聲,連軸的車輪跟著停止,車內話說一半的鞏毓靈不再開口,僅是抬眸看著門口。
車門啟開,慶長藥師對昊天嶺頷首,與元谷藥師依次上車、坐定,馬車再次啟動。
「我都聽下屬說了,讓師兄臨時換藥,麻煩師兄了。」
「不麻煩。」慶長藥師自袖袋中取出一小瓶道:「雖然趕了點,但還好來得及。現在讓公主先服上一顆,等會再讓元谷與蠱蟲溝通一下,應該可以踩在出發的點兒發揮藥效。」
昊天嶺親自從慶長藥師手中拿走小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遞給鞏毓靈。
鞏毓靈接過藥丸,「這是直接吃麼?還是要和著水吞?」
「這種藥就像吃糖一樣,咬一咬再下嚥便行。」
「好。」
鞏毓靈把藥丸塞進口中咀嚼,昊天嶺問道:「藥效大約要多久才開始生效?」
「三刻鐘。」
「這樣的話……」昊天嶺扭頭對鞏毓靈道:「那還能讓妳瞧瞧我們這回出門用的是什麼。」
「嗯。」
「對了,這趟遠門不知會出去多久,得隨身的東西都已經送到出發地,妳想想有沒有一定要帶著的什麼落在房內,我讓人現在去取。」
鞏毓靈點點頭,手往懷裡一摸,面色微變。
「怎麼了?」
「方才在宮裡換過紗衣,我的那、那個好像忘了……」鞏毓靈話說得著急,舌頭都捋不直。
昊天嶺不急不徐從袖袋中抽出一本筆記,「妳說的是這個嗎?」
鞏毓靈雙眼放亮,急迫地拿過昊天嶺手頭的筆記。她翻動本子確認父親的照片還夾在其中,立刻寶貝地塞進懷裡。
「你說我是不是一孕傻三年?這點小事都能忘,還好有你幫我記著!」她眉眼彎彎地道。
昊天嶺輕輕地攬住她,「那又何妨,妳懷孩子已經夠辛苦的了,這些鎖事就交給我。」
鞏毓靈面泛桃花,她低低地咳了聲,「藥師們還在前面呢。」
「不妨事,我們什麼也沒看見。」王元谷的眼珠子轉向窗外打趣說道。
四人不禁相視一笑。
鑑於該做的事還是得先完成,慶長藥師出聲道:「好啦,元谷,你趁藥效沒發作前趕緊同蠱蟲說一說吧。」
「也是,萬一牠嚇到可就不好了。」他咳一聲道:「咳,那請公主將左邊的衣領拉開,露出鎖骨下二掌的部份。」
鞏毓靈聞言怔愣,隨即羞赧。
昊天嶺勸誘道:「之前妳被鞏毓秀她們害的時候,是元谷藥師好不容易喚出藏在妳心臟處的蠱蟲,才讓牠順利睡著的。要不是這樣,他們倆要想把妳從鬼門關前拉回來肯定得花更多力氣。」
「……我知道……只是……」鞏毓靈訥訥地看著眼放精光的元谷藥師。
慶長藥師立時反應過來,他伸手掩住王元谷的雙目,自己眼睛看往它處,「抱歉抱歉,老夫這三師弟就是愛那些蟲子,他想妳那隻制情蠱想很久了,不是有意冒犯的。」
「對對,好一陣子沒看見我那隻可愛的蟲,不知道牠現在如何了。」
「沒事。」昊天嶺勾唇,歪著上身把鞏毓靈的頭按進自己的肩窩,另手將她左側衣領合著裡頭的不露拉開至胸口的位置。
「麻煩師兄了。」
「咳,不麻煩、不麻煩的。我來叫牠出來。」
元谷藥師上前,鞏毓靈猝地身體一僵。
「怎麼了?」
鞏毓靈悶聲道:「藥師……蠱蟲出來時還會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疼嗎?」
「不會的。那時妳會很疼是因為牠與我不熟,所以很抗拒。何況牠現在還記得我上回救了牠,對我有份信任在,只要沒感受到攸關性命的威脅,不會輕易反抗我的。」
「好。」
「那我叫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