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果然能辨別出來呢……安挆佩服。」

「安挆是麼……」夜承影微笑地放下了香粉,凝神細想後,看著安德莉雅道:「這香粉聞起來……該是被摻了苦膠蓼,所以就失了魅惑的效果……」

她用劍指指著桌面上的香粉道:「可我記得這香粉應該是由妳們族、族長的左右手所調製的,如何會被人給摻了苦膠蓼呢?」

「是的,這些香粉確實是由族老們所調製的。
香粉在配好後,就會被拿到神殿裡頭供著,待到族裡的人要外出的時候,族長會依外出者的需要配給足夠的香粉。
只是……當我發現這些香粉不能用的時候,我已經遠在家鄉幾千里外的地兒上,也不曉得這些香粉是何時被摻的料。」

「妳有寫信回族裡頭說嗎?」

安德莉雅搖了搖頭道:「沒有……也是因為香粉失效了,我也才會被困在這兒好一陣子。」

「哦?怎麼回事?」

「我是在離開可多爾港不久,就在往南的路上遇上了被襲擊的羅頓夫。
我那時是在一個荒郊野嶺上,見到一輛被十分強大力量給毀壞的馬車,本著同樣都是外出行走的人的良知,就上前察看了一下。沒想到,一上前見到的就是他被壓在馬車的殘骸下面,我因為懂些醫術,就探了探他的氣息。
他那時沒有意識、受傷嚴重,不過還有口氣在。我看到他那樣的慘況,覺得不幫忙一把好像良心過不去,所以就上前幫了他。」

安德莉雅倒了杯茶給自己及夜承影,想著當時的情景又道:「沒想到我才上前想做點什麼,就被一群彪形大漢給圍了起來,他們以為我要對羅頓夫做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羅頓夫是那一群人的首領,我靠近馬車的時候因為他們去追擊襲擊他們的人,所以他們不在……早知道他們這麼多人,我就不上前幫忙了……」

安德莉亞喝了口茶道:「他們將羅頓夫救出後,因為我會一些醫術,羅頓夫又因為受傷發燒,我就被強迫幫他治傷,可能他們見我的醫術還不錯,所以後來就帶著我到這兒來,為他們在受傷時治傷。」

「嗯……」夜承影抿了口茶水,「因為妳帶著任務,不想與他們為伍,就想用香粉逃離是嗎?」

「是的,因為族長在神火的見證下自行卜了一卦,他吩咐我們必須在三月內找到我們各自分派方向處的寧芙,所以我心急時間到了還被困在這處,就用了香粉想離開。
一直到我用了香粉卻未將當時看住我的人給迷倒的時候,我才知道香粉失效了。好在香粉的味兒沒被多摻了的東西給破壞,我就把他們給唬弄了過去,還好現在遇上了藥師妳。」

夜承影蹙了蹙眉問道:「妳到這兒多久了?」

「有二月餘了。」

「中間羅頓夫他們抓的人裡頭都沒有寧芙麼?」

「肯定是沒有的,藥師您也知道咱琮瓍的寧芙個個都是明豔動人的,可羅頓夫他們一直到了今兒才向我提到明日一早要將您送進蛇窩,可見他們先前一定都沒有找到適合的女子。」

「嗯。
妳曉得來南方的寧芙是誰嗎?」

安德莉雅搖了搖頭。

「那妳知道來南方的寧芙是來做什麼的麼?」

安德莉雅還是搖了搖頭,「我們這回出來並沒有通過長老,所以完全不清楚寧芙們是為了什麼而出來。」

「妳說的長老是指大祭司他們麼?」

「噯,是的。」

夜承影想了想,看著安德莉雅道:「所以,妳覺得呢?
妳們族長的意思是……大祭司那邊的人有鬼,妳也這樣認為?」

「唔……咱族長會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可從香粉的事情上來看,我想情況已經比族長預期得還要來得更糟,神殿裡一定是有內奸或者叛徒。
只是,我真的想不出,他們這樣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夜承影頷了頷首:「香粉的事可以從三方來瞧,一個是存放藥草的庫房是否被入侵、藥草有沒有被混放或污染的情事發生。
再來,製作香粉的人是不是有意去添加了讓香粉失效的苦膠蓼,又或是製作香粉的過程中,香粉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被添了東西。
最後,則是香粉被製好後,是否有人去動了放在神殿裡供奉的香粉。
妳覺得這三方之中,哪種最有可能?」

「這……」

「這事可大可小,在我們離開之前,妳可以好好地想一想,或許背後會牽扯出很多事情,例如:在這個時機動了香粉的人,是不是不想讓妳們找到寧芙,又,阻止妳們找到寧芙是否與鎮國巫女的失蹤有關。」

夜承影垂了眸子,「不過,無論如何,有內奸一事是毋庸置疑的了。」

安德莉雅的眉頭聽聞至此,已是擰成了一個結,她心裡擔心起在火神島上的族人。

夜承影暗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安德莉雅的肩膀,「別太擔心,我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安德莉雅抬眸,疑問地看著夜承影。

「妳這兒有衣裳可以換嗎?」

安德莉雅打量了一下夜承影道:「額……藥師,我這兒只有女子的裝束……」

「無妨,我想沐浴更衣,反正他們不也是想把我當成女子送進去麼。」

「可……您真的要進蛇窩麼?」

「嗯。我得進蛇窩一趟,有些事得處理處理。」

安德莉雅有些訝異,在驚訝了一小會兒後道:「對了,您的傷,我拿藥給您……」

「好,給我吧,我等會兒自己上藥。」

「是。」

 

昊天嶺帶著鞏毓靈一路上緊趕慢趕地往京都城走,他們才離開先前被真氣爆斬給砍得樹倒一片的樹林沒多久,瀟瀟就察覺了有人跟在他們一行的身後。

「殿下,有人跟在咱們隊伍的後頭,屬下要去處理一下。」

「不必了,那應該是赫連皇太子,只要他不試圖阻擾我們回京都,就不用理他。」

「是。」

當他們一行靠近京都城牆的時候,昊天嶺直接飛身上了城牆,再從城牆上躍下到了城牆附近的人家屋頂,以直線最近的距離回府。

他落在了蓮華芳沁的中院裡,還不待候在後廳門口的小武幫忙開門,他自己就以腳踢開了兩扇門,徑直將鞏毓靈給抱了進去。

昊天嶺小心地將鞏毓靈放在床榻上,拉過錦被蓋在她身上轉身道:「小武,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是,羽絨被已經放在臥榻處,慶長藥師、元谷藥師二位藥師都已在前廳等待了。」

「好,妳先幫郡主換過衣裳,再以羽絨被來換過郡主身上的錦被。
小香,這地龍燒得不夠暖,讓人再燒得暖些,我去請藥師們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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