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是誰下的手,後頸還真是痛呀……。

咦?這會兒我是在車上?

全身無力是怎麼回事?

我記得……有七、八個黑衣人圍著我……,我揍倒了兩個……後來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再打了一會兒就全身無力,接下來就被砍了後頸眼前一黒……。

所在的上方傳來說話的聲音:「嘿!終於能帶著蕭大夫回去覆命了。」

「沒想到這蕭大夫這麼難抓,油鹽不進、還打傷我們兄弟。」

「要不是秦侍衛急需治傷,他現在早已經死透了。」

「還真真是沒料到堂堂一位大夫拳腳功夫竟也不錯,欸……他現在被丟在行李箱裡……會不會等一下從裡頭殺出來?」

「嗬,哪可能,虧得隊長那時當機立斷給他用了四面楚歌,他只是拳腳功夫好又沒內力,至少能安生十二個時辰……唔,現在也不過才過了四個時辰,即便他醒了也不能動彈的。」

「也是,不過我們乘馬車回去就算是急趕慢趕也得費個五、六日,嗯……要不要換騎馬就好?」

「要騎馬也得先等他身上四面楚歌的藥效過了才行,他現在這樣軟趴趴的,騎在馬背上還得要注意會不會跌下馬哩!不然隊長怎會準備馬車送他回去,騎馬當然是比較快呀!」

蕭鳴鴻沉默地聽著來自上方的聲音,曉得自己的處境不是很好,約莫是給人綁架了。不過既然沒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險,倒是能先好好地休個息看著辦,再臨機應變了。

聽著上方給他用了什麼四面楚歌,他蹙了好看的劍眉,四面楚歌這成語不是在說關於項羽的一個事件麼?在這處是一種麻藥?

他苦笑了一下,不過還形容得蠻貼切的嘛,被下了藥後全身無力,便是只能孤立無援地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給痛宰……想如何處置便是如何處置……與那則成語倒是如出一轍。

蕭鳴鴻試著動了動手指。

心中不由得暗道:嘿……怪了,那些人不是說自己不能動彈十二個時辰麼,怎麼才過了四個時辰他就能動動手指了……?

 

翌日早晨,鞏毓靈又去劉家長屋找乞丐的孩子們玩游戲。

她神神秘秘地給孩子們看了符號,又神神秘秘地念了念謠,孩子們很快地便將符號與念謠中的「角色」配對上。

鞏毓靈待孩子們都熟了念謠與符號,便神神秘秘地指派了任務,讓孩子們去尋附近的人家是否也有同樣的符號,孩子們玩得很歡暢。

只是孩子們玩得盡興,在附近的每戶人家的牆角都有找到記號,這讓鞏毓靈覺得實在是不尋常。

可這到底是尋常還是不尋常,需要找到「對照」才能判斷。

近中午的時候,她在去往街角湯圓攤的路上,低眸沿路注意著牆角。

愈接近市井,那附近的人家的環境比上那些貧戶區是好多了,甚至還有不少會供孩子們去學堂。

鞏毓靈在心中低嘆:果然,這處並沒有那些記號……那些人針對的都是沒有背景、生活困苦、出了事也很難找人幫忙出頭的貧戶。

她有些憂心沖沖地來到了湯圓攤。

「欸,妳來了呀,今日要吃甜的還是鹹的?」店主很熱絡地同鞏毓靈打招呼。

鞏毓靈猶豫了一小會兒才道:「鹹的吧……。」

「好,馬上來。」

當店主端上那碗熱呼呼的湯圓時,還關心地問了句:「姑娘,妳找人找得如何了?」

鞏毓靈仰起頭淡淡道:「多謝主人家的關懷,還沒找著呢……。」

「這樣呀……。」

「或許是妳丈夫還沒進城,妳自然是找不到他。還是妳先在城裡安置下來,找份差事邊等他?」

她低了頭,看著那碗湯圓:「我也不曉得下一步該怎麼做……。」

「看妳的形容,妳以前應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吧,或許比較適合去舞文弄墨?」

鞏毓靈略略想了一會兒,「還真是被主人家說對,寫幅對聯什麼的還真是難不倒我……。」

「那妳要不要去鞏氏義莊看看呢?聽說鞏氏義莊的夫子前二日才同鞏老爺辭了差事想回鄉下養老去,那處暫時沒有夫子可以教授孩子們讀書認字,或許會缺個暫時能幫忙帶娃兒們識字的伴讀褓姆,也許妳能去試試……。」

「喔……?是麼?我記得鞏氏義莊是在郭外吧?」

「是呀,就在北城門外不遠的官道旁。妳可以去京都府公廳打條路引,便能出城去瞧瞧了。」

鞏毓靈垂眸,自言自語地道:「很快便不再需要路引了……。」

「嗯?姑娘妳說什麼?」

「沒什麼,我這幾日再在城內找看看,再決定好了,謝謝主人家的消息。」

 

「雲頎,等下將拜帖送去文嫣公主那處,明早去仙雅樓拿些點心,明日去遠來居看望文嫣公主。」

「是。您要開始動作了麼?」雲頎手上拿了兩卷畫卷從書房外進來。

「嗯……。還是得做成是她以為的那個樣子,給她一點希望吧。莫莫傳消息回來了麼?」

「是。消息才剛到。正要呈給您。」

雲頎拿了兩幅畫放在書案上並展開,放在左手邊的第一幅畫是一個女冠子帶著一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女孩,那女孩可以看得出是少女時期的夏文嫣,置於右手邊的第二幅畫上則是單獨一位女冠子的畫相。

這二幅畫中女冠子的輪廓都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在於第一幅畫上的女冠子看起來較為年輕……額,是過於年輕,年輕得如同個小女孩般的臉。那樣的臉配上一個成人的身體讓人會覺得有種不相襯的詭異感。

雲頎將書信遞給了昊天嶺,昊天嶺展信一讀,眉頭蹙了一蹙,細細地看過了二幅畫後便將信拿給了雲頎,揹著手在書房裡緩緩地走動了起來。

「什麼?莫莫說好不容易問到的結果,每個都說女孩是左邊圖卷上的那一個,可認出的女冠子,卻是右邊這幅畫上的……?可右邊這幅分明是那廉禎道姑現在的形容?這也太弔詭了吧!」

昊天嶺淡淡地道:「雲頎,你太大驚小怪了。女子的青春容顏也不是說不可能長久地維持、讓人看起來似是停留在某個時間點……你隨我也是常出入皇宮,看了不少的例子不是?」

「唔……雲頎失態了。可那張臉真的能維持十多年不變麼?這可都是過去了十多年了……,」雲頎抓了抓頭髮,「而且這廉禎道姑的這幅畫像還是派了在夏立那處、最擅長繪人像的弟兄偷偷翻進宮裡頭去繪的,有沒有可能廉禎道姑她易容……?」

「易容嘛不太可能,只是維持面容的方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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