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晴才開口,昊天策一個旋身便從自己坐的圈椅上起來,將雪晴攬進自己懷裡後再坐在雪晴原先坐的圈椅上,柔聲道:「晴兒,妳也去南薰殿吧,這些事我同嶺兒說便好。」
雪晴考慮了一小會兒便頷首道:「好。」
御王府大門對街宅院的樹上隱著一個人,他到的時候御王府上下已經忙完了,他們忙完的傑作便是讓整個御王府張燈結綵,看來喜氣洋洋。
那人瞧了瞧時辰差不多了,便輕巧地在幾個跳躍後到了附近的街角,找到幾個正在玩的小孩子。
他觀察了一下,這些小孩都很小,最大的約莫只有五歲,看起來防心沒有很強,便直接蹲了下來,拿出一支糖葫蘆道:「有沒有小朋友想吃糖葫蘆的?」
幾個孩子一見有糖葫蘆,當下便圍了過來。
「我!我要吃」
「叔叔,給我!」
那人的目光在幾個孩子的身上轉了一轉,見有的孩子嘴角還饞得流出了一些口水,有的急得伸出手去撈糖葫蘆。
「叔叔只有一串,幫叔叔忙的人才能吃唷,誰要幫忙?」
「我!我!」
「選我!」
見孩子們爭先恐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煽了煽,「幫叔叔送這封信的人,便可以得到這串糖葫蘆。誰最勇敢?要拿給一個看起來很兇的大哥哥唷!」
有的孩子聽見「很兇」二字便退縮了,最後有兩個很皮的小孩在掙搶,他便讓孩子猜了拳,帶著贏的那一個到了御王府座落的那個街口。
「去吧,拿給門口那處隨便一個大哥哥,回來便能同叔叔領糖葫蘆。」
那孩子點了點頭,往前小跑了二步又轉頭回來。
那人見孩子的目光放在糖葫蘆上,便惡趣味地道:「叔叔一會兒會吃掉一個,這一串只有四個,你覺得你得動作多快才能吃到全部?」
說罷,便作勢要吃掉一個。
那小孩聽了又見他做勢要吃,趕緊拔腿就跑,一溜煙兒便跑到街中的御王府正門口,將信急吼吼地塞進門口那一個第一眼見到的親衛身上,就趕快跑開。
門口的親衛有些不明所以,將被揉得有些皺巴巴的信封展開弄平,一看是給自家殿下的,立即向小隊長通報。
小隊長覺得那信有些奇怪,預防萬一便將信拆了開,只瞄了一眼落款便立即著人將信送進皇宮裡。
「嶺兒,你可還記得靈兒先前在楓香園晚宴醉酒一事?」
「嗯……記得。」
「她醉酒隔日醒來喝過一碗醒酒湯後又睡了一日,晴兒同我去探望時她還未醒來。
晴兒奇怪她為何一直睡著,也未事先與我商量,便自作主張地趁著她睡著的機會將自己的意識探進了靈兒的意識裡。
你也清楚目前晴兒的狀況是不太適合做那些意識融入、意識探詢的事,晴兒現在自身現在就很不穩定,又在靈兒的意識裡聽見了一些……為了靈兒這事,晴兒已經發作過二次了。
在第二次發作前她將自己所知的都傳給了我,所以我方才才將她支開,由我來告訴你到底靈兒先前遇過些什麼事。」
昊天嶺蹙眉點了點頭,聽聞昊天策的說詞,他多少能猜測到雪晴為何會因為探知了靈兒的意識而發作。至少,靈兒在楚秀成身邊的那段日子裡,雪蒼同楚秀成是掛勾著的。
昊天策喝了口茶潤了潤喉便開始道:「靈兒在楚秀成那處時,夜裡都與楚秀成同寢,雖然同寢,可是在不同榻上。只是他與靈兒不同榻並不表示他不會做些糟心的事,他約莫是見靈兒還是個處子,對那些事情不懂得如何應對,因此夜夜召不同的人侍寢。
一開始的時候是召了自己的寵姬寵妾,夜夜淫聲浪語的,後來就放那些上貢的女人進來侍寢,咳咳,你也曉得那些所謂的寵姬寵妾為了爭寵在榻上的糜糜之音自然是與那些被上貢的女人差異很大……呃……。」
昊天策忽然就噤了聲,昊天嶺瞧了他的臉,他耳根子都紅了。昊天嶺有點兒急,可也不好說什麼,自己只好倒了茶喝。
「咳咳,那些話實在是太過露骨,我不曉得靈兒是如何熬過來的。不過你可以去猜想,不然我再找找有沒有這類的話本子……。
總之想爭寵的女人會想盡辦法去吸引楚秀成的目光,只是楚秀成似乎只是把她們當成物品或洩欲的工具而已。
靈兒在那處夜裡因為無法成眠,精神是一日日地衰弱下來,楚秀成後來甚至直接告訴她,他將晴兒給雪蒼,以及還未奪她的處子之身是因為要以她為圈套,來套你。
若是真能套下你,想必你也是喜歡她的,之後他便會在你面前為她破身,讓破身之事成為你的忿怒點,再配合逆氣丸的藥效,讓你在忿怒時能氣血倒行逆施、內力在體內亂衝,最後促成經脈逆流成一個任人拿捏的廢人。
楚秀成除了夜裡這樣整她,在白日裡也未放過她,日日議事或到哪兒視察、應酬幾乎都要她陪著。
一直到了茵側妃到的那日,她原本在議事的廳堂內被以迷香在套話,是茵側妃陰錯陽差地搗亂了迷香的效果,靈兒才未被套話成功。」
「她那時被套什麼話?」
「驚雷丸的製法。」
「嗯……。原來她的情報是這樣來的……。」
「她真是我所見過意志力最強的女子。對了,晴兒還傳了奇怪的畫面給我。」
「什麼畫面?」
「唔……那內容我很難形容,一言以蔽來說之便是遺世獨立之人。可這樣形容也不完全,應該說在她身上是相反的。
並非是她想超脫於世俗之外,而是她自身是被這個世俗所厭棄、所拋棄,因而她自身的孤獨感很重。
所以晴兒一直懷疑她是不是曾經被親密的人給拋棄過,又或者因為無法承受被拋棄的痛苦而封閉了自己的前塵往事讓自己失憶了。」
昊天嶺聽聞至此,眸色深了深,臉色變得沉重。他的手不自覺地輕輕地在扶手上叩著,另一手卻在袖子裡攥得老緊。
好半晌他才道:「好一個楚秀成,如此心機,妄想一箭多雕。
他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在試探我與靈兒的關係,看我是否會去救她。
又放出流言想做出我昊天嶺的女人被他睡過了的假象,想藉此羞辱我。
還讓他的那些女人讓靈兒夜不能寐,好能套話、好能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讓她與我有所隔閡。
難怪、難怪那時她會問我貼身侍女是否要暖床,甚至後來我們的關係穩定後還如此地不安……。再加上……她失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