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茵茵的侍女慌慌張張地跑進自家主子住的小院,隨後便聽到正房裡傳來碎瓷聲。
茵茵爆怒地喝道:「妳說什麼?王上新收的小妾有了身孕?」
「回娘娘,街井上都是這麼傳的,還說王上一進城就派人去採買一些孕婦需要用的衣裳以及初生嬰兒的用品呢!」
「可惡,王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怎會讓一個不知身份的人來為他生孩子呢!」茵茵在房裡來回踱步,咬牙切齒。
「不行,本妃得去好好地教訓教訓她才是,畢竟王上的後院可都是本妃在管。」
「娘娘,可王上每日都會去那人的房中至少二回,有時還會帶她出門議事,這樣好嗎?」
「哼!本妃只是去小小地教訓她一下,又不是要她的命。妳們去看看王上都是什麼時辰出門的,如果剛好王上出去留她在府內,快些來通知本妃。」
「是。」
昊天嶺帶著暗衛沿路追了五日才到朝陽城附近,改換了裝束混進城裡,他們大約只比楚秀成晚了二日才到,與城裡接應的暗衛會合聽他們匯報城內的狀況。
「主子,這是十四王子臨時府邸的配置圖,」一位位階較高的暗衛上前將圖紙打開攤平在八仙桌上,指了指圖上的一處院子道:「我們推測靈兒姑娘應該是住在這一帶的院子,十四王子經常帶她出門議事。」
「嗯。繼續監視十四王子每日都去些什麼地方見些什麼人。」
「是。」
茵茵從那日知道靈兒有孕開始便一直在等待楚秀成不在府邸的時刻到來,這六日以來她身邊的丫鬟僕婦每日都戰戰兢兢,深怕自家娘娘又不知抽什麼風遷怒到自己身上。
終於,茵茵等待的那一日來了。
就在這一日,楚秀成下午去城守府議事時並未帶上靈兒,她要的時機終於到來。
「娘娘,聽說城守府來了幾位將軍議事,所以今日王上很可能入了夜才會回來。」
「喔!真是太好了,記得把我最愛吃的那個蕃椒也帶過去。」
「是。」
茵茵風風火火地到了靈兒住的院子時,正巧靈兒才又吐完一回。
茵茵當然是完全不理會門外候著的侍女道她正在更衣,毫不客氣地直接闖進她的寢房,然後把侍候靈兒的侍女都遣到院子裡。
「把她給本妃綁到衣架子上去。」茵茵霸氣地說道。
那二位粗壯的侍女將無力的靈兒從榻上強拉起來,粗暴地拉扯她的上衣、拉開她的薄紗露出整個背部來,再大字型地將她綁在用以掛外袍的衣架子上。
靈兒無力反抗,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四周,試著瞭解情況到底有多糟。
她瞥見門口最後晃進來了一個看來吃力的影子,她瞇著眼睛瞧。原來那位最後進房的侍女吃重地端了一盆水進來,裡面似是浸了許多紅色渣渣。
茵茵拿著鞭子滿意地看著眼前的靈兒,她用鞭子的握把將靈兒的下巴帶了帶,一手撫了撫自己的鬢角驕媚地說道:「妳這個賤人,好幾日未承寵了吧,沒了王上的雨露就虛弱成這樣,妳知不知道王上日日都是睡在本妃的房裡?妳知不知道夜裡王上同我玩得有多歡……呵呵。」
茵茵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她笑得明媚,有如春夏交替時那班爛盛放的牡丹。
靈兒面無表情地直視著茵茵,未回答什麼,她想茵茵大約也沒有要她回答。
可茵茵盯著靈兒的雙眸,覺得她的表情未因自己的言語受到挑唆感到相當地忿怒,並覺著眼前這女子相當礙眼。
茵茵氣忿不過,左手接過鞭子,右手直接甩了靈兒一巴掌道:「上次是本妃大意才讓妳給跑了,今日可沒那力氣可以跑了吧!快點老實招來,妳這野女人是從哪兒來的?說,妳是怎麼迷惑王上的?」話說到尾已是字字尖銳、咄咄逼人。
靈兒挨打的那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可她依舊是一言不發,那雙明亮的眼眸直視著茵茵。
她那寵辱不驚的姿態映在了茵茵的眼底,徹底惹惱了茵茵。
茵茵冷笑道:「好,妳不說是不是,本妃今日就是鐵了心要讓妳說,本妃這裡有的是辦法讓妳說。」
明媚高傲的牡丹甩了下袖子,走到架子的另一頭甩開了鞭。
帶著倒勾的鞭尾甩上了靈兒的背,背上立時出現一條血痕,那血痕的尾端是被倒勾開了的三個小洞。
茵茵身後的侍女們對於這來路不明又搶了自家主子盛寵的女子被鞭苔感到非常解氣,發出讚嘆的聲音。可靈兒依然一聲也不吭。
「我知道妳不是啞巴?快說,妳到底是誰?」
靈兒的沉默讓茵茵更是生氣,她鞭子甩得是一下又一下,無一不準確地打在靈兒的背上或手臂上。可鞭子甩了好一會兒後她卻覺得猶不解氣,因她從開始到現在完全未聽見靈兒吭過一聲。
靈兒忽聞她笑了兩聲,便見她優雅地走到自己的面前。
茵茵以手支著頤一副思考的形容道:「我想妳一定是奸細,聽說奸細從來都不怕鞭子抽的,也從來都是沉默的。
不過沒關係,既然這樣的程度於妳來說沒什麼感覺,不如妳試試我們北原特產的蕃椒如何?
它雖生得像蕃茄,卻可是辣中之王呢!吃在嘴裏很是美味,是我最喜歡的調料。
欸——妳知不知道,倘若這蕃椒汁灑在傷口上會如何呢?」
她又呵呵笑了幾聲才續道:「哎喲——那滋味可真是夠銷魂的呢,呵呵,會銷魂到讓妳恨不得不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呢!」說到最後茵茵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形容。
端著蕃椒水的侍女此時很有眼色地將那盆子端到靈兒的面前來。靈兒親眼見著茵茵將鞭子的尾巴在加了碎蕃椒的水中的浸了浸,隨後茵茵便愉快地走到靈兒的背後再度甩開了鞭子。
靈兒咬著牙忍受著背上、手上每被鞭子甩一下比先前還要火辣百倍的感覺。
她仍不發一語地持續忍耐著,連唇角都咬出血來,只有額上的汗滴無聲地訴說著她此時的痛苦。
眼見靈兒背後已是皮開肉綻的數十道傷痕,茵茵卻還不停手。
侍女們互看一眼,左一句「娘娘,別再打了,小心把她打暈了!」、右一句「娘娘,小心王上的胎呀!」。
她們紛紛從一開始的解氣開始轉而勸說,生怕自家主子失了分寸,萬一把胎也給打落了,到時王上怪罪下來又是她們倒大楣。
可此時的茵茵已是鞭紅了眼聽不進勸,手上甩鞭的動作一直沒停下,直到門外有了動靜。
在外頭望風的一位侍女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道:「娘娘,秦侍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