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昊天嶺先為她倒了杯熱在小火爐上的暖茶,她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先喝杯茶暖暖。」
「喔。」她溫順地接過了茶杯,道了聲:「謝王爺。」
她才靠近茶杯要喝茶,眉頭微微蹙了蹙,「沒事,那是藥師為妳配的藥茶。」他簡簡單單地解釋了一句,湊到她身後為她卸了大氅。
昊天嶺要為她卸披風時,她有些按耐不住,便伸了一隻手按住他正在解披風扣帶的手,他算是尊重地停下了動作。
靈兒回身抬頭與他四目交接,她蹙眉問他:「所以……貼身侍女到底是要不要……?」
「咳咳,到底是需要不需要……暖床?」後面的幾字她說得困難,最後咬了咬牙才一口氣問出來。
他見著她有些緊張的神色,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愛,便道:「這問題於妳來說很是重要嗎?」
「是。」靈兒回答得肯定還外加了猛點頭。
「那本王告訴妳……。」原先眸底還含著促狹意味的昊天嶺,整個人的氣場瞬變,雙手牽著她的手正色道:「御王府內從未有過暖床,也無須有暖床,那種事本王一生只對王妃一人行使。」
本有些緊張無助的靈兒聞言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噢耶!太好了!貼身侍女無須暖床!
正當她在心中歡慶貼身侍女無須暖床一事時,雲頎端了碗霧氣騰騰的藥湯從未閉上的房門進來,只是他進來將藥碗擱在小杌上後就出去了,臨出門前還將門給帶上。
她見著被關上的房門有些淚流滿面。她先前進房時未帶上門是為了避嫌呀!這雲大哥是多沒眼色……。
昊天嶺未管她心中打的小九九,端起藥碗,溫聲道:「來,喝藥。」
「喝藥?這是藥師給的藥嗎?」
「是藥師開的睡前藥。」
她蹙眉道:「可靈兒若喝了這藥,二個時辰後定是醒不過來的。大軍出發在即,靈兒總不能與王爺一直共乘一騎……。」
「這次妳無須去。」
「可是別莊的配置……。」
「妳繪的圖很清楚又有小白頭在上空監視著應該夠了,況且妳今夜實在是太晚睡了。」
靈兒瞠目結舌:「額?這理由實在是……。」
「實在是如何?嗯?」他見她的呆萌樣忍不住伸出手撫著她的臉。
他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她的眼緩緩道:「我也不想妳涉險。」
靈兒見他眸子裡溫柔得似能掐得出水來有點兒征愣,可她心裡還不清楚自己對王爺的想法,她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他的手。
王爺如今對自己坦白了,如若自己無法回應,該如何去回報他對自己的好呢?
對於她的迴避昊天嶺只是訕訕的收回手,將拿著的藥碗向著她的方向伸了伸。
「王爺能不要對靈兒那麼好嗎?」
「不能。乖,別想太多了,喝了藥睡個好覺,明早會有個熟人來侍候妳,妳見著她一定會開心的。」
「真的?可是……。」
「本王說過的話有未曾兌現過的嗎?別莊的事妳別擔憂,直接上戰場也非妳的專長。乖,來把藥喝了。」
她接過藥碗,深吸口氣便將藥湯一飲而盡,可還是避免不了藥湯在舌上經過時的苦澀。他見她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便拿出袖袋裡的一個糖紙包,從裡頭取了一顆蜜餞給她。
她急急地將那蜜餞塞進嘴裡後才問道:「王爺怎麼還有蜜餞呢?我記得之前全打包給殿下了。」
他嘴角噙著一縷邪笑道:「妳說呢?」
最後靈兒沒有猜出蜜餞是如何來的,就被昊天嶺強行抱到裡間的床榻上,他為她掖好被就到外間去了。
她聽見他在外間召了人進來,那二個低語議事的聲音她聽得不甚真切。
凝神聽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來人原來是好久不見的冥殤,可她也只知來人是冥殤,再後面那些低語就彷彿是催眠曲般讓她恍恍惚惚就進了夢鄉。
昊天嶺在出發前又到床榻前瞧了瞧,她的睡相很好,依然是入睡時的模樣,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又在她額上親了一親便不回頭地走了。
靈兒睡得很沉,未見著他英姿挺拔的戎裝。
靈兒這一睡便睡到了翌日近巳時才醒。
她正要下床就見到一個身影從外間走了進來。
開初她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接著滾滾熱淚便奪眶而出。
「小芽!」半晌靈兒才能發出聲音,她赤著足奔過去抱住小芽,「小芽真的是妳?」
「姑娘,是小芽!是小芽!」小芽也激動得落淚回抱著靈兒。
兩個姑娘哭著抱成了一團,好一會兒還是小芽先從重逢的喜悅中清醒,她連忙跪了下來。
「姑娘,都是小芽護主不力,請姑娘責罰。」
靈兒拉著小芽道:「小芽妳快起來,妳哪有什麼錯,只是我們的運氣不好罷了。
那天,我好幾回做夢都夢到那日……那日真是太可怕了,幸好妳沒事!」她牽著小芽的手,「……我想妳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也是我沒能力保護妳,對不起!」
「姑娘您說得是什麼話呢!我們做奴婢的就是要誓死保護主子。
公主殿下將您託給了我,您就是小芽的主子。
小芽沒平安將姑娘送到殿下指定的地點,是小芽辦事不力。姑娘您……。」
靈兒打斷她的話:「別說了,我這輩子能再次看到妳平安出現在我眼前……我真的很感謝上蒼,莫再提要我責罰妳的事好嗎?我們就算扯平了。」
「姑娘……。」
兩個姑娘又抱在一起哭了半晌小芽才想到忘了辦正經事。
她趕緊擦擦眼淚去端了盆水來給靈兒洗漱,洗漱完在說笑聲中小芽又幫靈兒更衣,接下來又接連侍候她早點及用藥。
待蜜餞進了她的口,小芽才對靈兒說:「姑娘,御王殿下有吩咐,有些東西等姑娘醒來要交給姑娘。」
「喔?是什麼?拿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