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麼突然想回別莊?」

「我猜想若用淚泉來做蜜餞,不曉得風味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那殿下就得好好養傷了。」靈兒笑著同雪晴說,「之前靈兒的一條命也是被慶長藥師所救,靈兒想殿下若能照藥師所說的去將養,一定能恢復得很快、很好的。」

「喔?真的嗎?」雪晴就著靈兒的手抿了口茶。

「真的。在靈兒遇見王爺之前,靈兒是被慶長藥師及一位僧人在金閣寺的後山給揀到的我,那時靈兒已是奄奄一息,全身多處骨折,昏迷了十數日才醒來。」

「這我倒是不知道,聽起來很嚴重的形容。」

「是呀,靈兒一直想著要如何報答藥師的救命之恩呢!說到這個,對於當時金閣寺收容的恩情靈兒也還沒去為寺裡添個香油……呃,下次若有機會去一定要記得才行。」

「呵呵,靈兒妳真是個糊塗蟲。不過聽妳這樣說,我感覺放心很多,我期待傷完全好的那天。」

雪晴說得一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形容,可靈兒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難明晦暗覺得有些在意。正巧這時外間的談話結束了,以雪后為首的三個男人又再次回到裡間。

「你們說完了?」雪晴面帶笑容地看著來人。

「晴兒,爹晚點就要離開了,天策會一直陪著妳,妳可別為難人家。」

「爹——,我怎麼可能會為難策哥哥呢。」

「乖,爹爹得空了儘快和妳母皇來看妳,好不好?」

「好。」雪晴乖巧的應承著。

雪后轉過頭親自扶起行禮的靈兒說道:「靈兒姑娘,本后感謝妳帶來的有用軍情,待這戰事告一段落,本后再好好挑選適合的謝禮登門拜訪。」

靈兒低著頭行禮說:「陛下言重了,這本就是我們底下人該做的事情。」

「很好很好,只是謙虛了些,哈哈哈!」雪后轉頭看著昊天嶺及昊天策,「那本后就先出發了,其餘的事就託兩位賢侄了。」

「是。世伯慢走。」

「爹爹多小心。」

「恭送雪后陛下。」

雪后像一陣風似地離開廂房,房裡略微靜默了一會兒,靈兒在這段時間又沏了一壺熱茶給二位王爺。

「嶺哥哥,父后此行可有把握?」

「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有我們兩國的兵力,妳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昊天嶺嘴角噙著一縷邪笑,「這次我們可是要讓楚秀成吃個大虧。」

「也是啦,你們都是行軍打仗的高手,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是呀,只是沒辦法讓靈兒在這裡陪妳……。」

「沒關係,我瞭解的。你們明日何時出發?」

「明日早膳之後吧。這樣靈兒還能再多陪妳一會兒。」

 

昊天嶺抱著靈兒離開雪晴住的廂房時也才亥時,實際上還未至亥時靈兒便已昏昏欲睡,她連自己是何時睡著又是如何回房的都不知道。

昊天嶺前腳離開之後,雪晴在詢問了昊天策之後才知曉為何靈兒的體力如此不濟,幽幽地嘆了口氣。

次日清晨,靈兒睜眼便見自己又是躺在自己客居的床榻上。

她回想著昨夜的事情,還是不清楚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握了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後,她瞧了眼銅漏發現現在的時刻正走到卯時。

她偏著頭想了一下,好像自楓林小鎮遇上慶長藥師之後,已經好一陣沒這麼早起身了。

不過既然難得如此早就醒來,不如就去活動一下筋骨吧!

在外間值夜的侍女聽見她起身的動靜,揉著惺忪的眼睛進來。

「阿……不好意思吵醒妳了。」

「姑娘快別這麼說,這是婢子該做的。姑娘要起身了嗎?婢子為您打水進來。」

「好,麻煩妳了。對了,能順道幫我準備腳爐嗎?我想換身衣裳到外頭去練練身體。」

「好的,請您稍等。」

 

靈兒披著那身火狐裘到了院子裡,動了動身子暖身之後,將大氅置在院子的石桌上便開始打了她尋常晨間常打的那套拳法。

今次終於不若先前在楚秀成那裡時需要避著那些丫鬟婆子侍女而不能放開手腳,她勻著氣盡力施展。

可怪事來了,她在拳法行過三分之二處明顯覺得自己體力不濟氣喘吁吁。明明一直以來都是以這樣的力度在打這套拳法,是最近被王爺嬌養慣了而身手變差了嗎?

她不明白。

不遠處晨起練劍完畢的昊天嶺靠在一顆櫻花樹旁看著她。

她打拳行雲流水,可力度不若先前他在王府所觀察到的那般。

若要照練武的人來說,現在她所打的便是所謂的「花拳繡腿」,一整個有氣無力。

昊天岭猛地想起她昨夜還未喝睡前的藥湯便先睡著了,難怪會在還睡不足五個時辰便依原先習慣的時間起身。

他蹙著眉,心裡盤算著在早膳之前無論如何得讓她睡個回籠覺才行。

靈兒那頭終於勉勉強強地將一套拳打完,接著她不論是仰頭望天亦或是低眸望地,覺得滿天滿地都是小星星,氣幾乎順不過來。

而世事總難捉摸,屋漏時分偏生喜逢連夜雨。

在她調息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覺得緩了過來,此時偏生一陣風襲來,那刺骨冷意攀在她的皮膚上隨著時間一點一滴侵到骨子裡,她卻連一個步伐也邁不開,更不可能到最近的石桌上去拿那件火狐裘。

當她覺得自己約莫會在院子裡凍成一座冰雕渡過餘生時,一件溫暖的大氅驀地自天而降地披在了身上,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為她結上繫帶。

她定睛一看,竟是自家王爺。

發佈留言


The reCAPTCHA verification period has expired. Please reload the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