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轟!碰!

爆炸的聲音震動了這一帶的土地,若是由空中往下俯看能見到火光集中在某一個區域上,而那裡現正被烈焰吞噬著。

由烈燄周圍那些斷垣殘壁所顯露出的端倪能得知此處原本有著一幢巴洛克風的華美建築。在這周遭圍了許多人,從其衣著及花園裡的物品可推測出爆炸發生之前,這兒正舉辦著什麼活動。

可現在,人們則因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呈現一團混亂的局面。

鞏毓靈被她的兄弟架在安全距離之外,不可置信地看著數分鐘前還在舉行慶生宴會的場地。

事情就發生在她父親、她們鞏家族長轉身踏進那棟她們從小玩過無數遊戲、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屋子裡去拿把大提琴時,連續爆炸的聲音震天響,燄火、煙塵無預警地從屋子的各個門、窗戶等處竄了出來,屋子某些無法承受爆炸結構就這樣飛落在了花園的地上。

 

只要是身為特務,尤其是能力愈是在排行榜前面的那種,他們對於生命可能在轉瞬便會消失的體悟通常較一般人為高。

所以,對一個特務來說,如若生命不能平和的終老,也許在死亡的瞬間能帶著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煙火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兒並非是什麼隨便的地方,這裡是厚齋園,地處在瑞士境內一個小小不起眼的地方。

這裡除了有華美的屋子、綠意盎然的小徑之外,如若環繞在地球周圍的衛星未被鞏家人入侵的話,還能從其空照圖上見到這莊園配合地形所畫分的不同區域,如農作的區域亦或是一些軍事訓練設施等等。

鞏家就是在這樣風景優美的環境下培育著一代一代的鞏家特務。

沒錯,厚齋園,除了是鞏家人的莊園之外,亦是一個在世上少有的特務家族根據地。

按理來說,此處既然是一群特務的聚集地且還是一個擁有默契的特務家族的根據地,理應是個銅牆鐵壁、難以入侵的堡壘。

若無足夠的安全,鞏家人如何能在此放鬆身心、安心孕育著下一代?

可這會兒不止是有人入侵未被發現之外,入侵者還用炸彈將族長給炸死了!

 

鞏毓靈死死地咬著唇,雙眼通紅地望著那似是以她父親的血所染滿整個夜空的沖天火光。耳畔的獵獵風聲彷彿是上天傳來的悲鳴聲,正嗚咽著與她一同哀悼她父親的死。

推著制止她執著地往爆炸現場衝的鞏毓德見她眼眶中晶瑩的淚水亦低下了頭,地上瞬間便多了幾滴液體落地的痕跡。

鞏毓興一直待到鞏毓靈身體微微放鬆不再死繃著時才放開了她。他輕輕地將她握拳的雙手攤開,掌心裡的血痕已是充份顯露出她方才不說卻激動的情緒。

「振作起來,母親還需要我們呢!」鞏毓興在鞏毓靈的耳畔輕聲說著,又轉向鞏毓德說:「毓德,去把藥箱提來,這邊應該很多人需要。再順便帶幾個人把應急的東西都搬來,長輩們可能會受不了。」

「好的!哥哥,我馬上去。」

鞏毓德轉身吆喝了幾個同輩的人去幫忙,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鞏毓靈環視一周,見到現場一片混亂,有些親戚正哄著他們被嚇哭的小小孩,有些正到處奔走希望能協助些什麼、有些年紀大的親戚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兒討論、還有些叔伯們指揮著現場救災行動或是派人去將警報系統重新建立起來。

她的目光找了半晌才找到她的母親,她母親正被姑嬸們攙扶著,站在離救災的鞏家人最近的地方。

忽地,她聽見在前方救災的鞏家人一片騷動,緊接著就見有人將一塊十公分見方、有七八分完整的石板傳遞了過來。

鞏毓靈快步移動到她母親的身邊,父親一輩的長輩也靠了過去。

圍上前去的人都見到石板上的刻字,那些字用兩三種語言清晰地刻劃出:這是給鞏家人的嚴正警告,莫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所有事都攬盡!

「到底是誰做的!」鞏毓靈那一向情緒不顯山露水的三叔這會兒也忍不住一臉怒容大吼道:「快點把火給滅了!召開緊急會議!」

 

那個晚上的烈燄,在鞏家人齊心的救火之下只燃了數小時就全滅了。

當一些鞏家人在清理火場時,鞏毓興帶著鞏毓靈幾個年輕一輩的在監控室裡調閱監視錄影畫面。

莊園內總共有上百隻的監視攝影機,他們先是由今日的內容開始將一隻一隻的影片過濾,如無可疑的部份,就得將時間再往前推個一、二天察看了。

枯燥的工作進行著,監控室裡的每個人分工合作看著各自負責的部份,深怕錯漏任何一個細節。

時間飛快地流逝,監看的進度卻同蝸步一般。

初初還有人偶爾能交談幾句,到最後監控室裡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清楚。

鞏毓德驀地發聲:「哥!你快來瞧瞧這人是誰呀?」

所有的人朝鞏毓德圍了過去,大家看到畫面中清楚地拍攝到一個人,而監視器內的影像則是紀錄了那人發現監視器到靠近監視器、直至最後離開的完整過程。

若依那人身旁的樹木做為對照,他的身高大約接近一米九,從外表特徵看來是個男性、亞洲人,年紀大約二十歲上下。

他頭上反戴著一頂迷彩鴨舌帽將整個頭髮包住,似是模特兒輪廓的臉上戴著墨色鏡片的黑框風鏡,身著迷彩的防彈背心及貼身迷彩裝,在右肩上還揹著一把自動步槍、左手上則提著一隻像大提琴琴盒的東西。

那人在靠近監視器後,先將風鏡移到頭上,在監視器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好,嘴角噙著一縷邪笑,對著鏡頭舉起右手比了個L的形狀,再來又比了幾個讓人看不懂的符號便轉身離開。

離開時有如置身於電影剪輯過的畫面那般——人突然消失在鏡頭前。

當眾人見他再次出現在畫面上時,則是在已有一段距離的樹枝上。

「他是特意接近監視器?」

「這個人是……忍者?還是會瞬間移動?」

「奇怪了!其它監視器都沒有拍到他嗎?」

「這個人我們都不認識,電腦怎麼沒有判斷出來?」

大家開始東一句、西一句地討論著。

 

鞏家莊園內所有的監視器都與中央系統相連,在中央電腦上安裝了鞏家自行研發的最新型人臉辨識系統。

只要監視器有拍到人,電腦便能在零點零五秒內辨識出畫面中的人臉是否與資料庫中的相符。一但資料比對失敗,警報程式就會自動發佈警報,讓莊園內所有的人在零點五秒內收到警報消息。

如若是臨時進來莊園工作的人員,大門警衛室登記時其面容會被一一登錄至臨時資料庫內,以避免電腦誤判莊園被人入侵。

此人行跡如此詭異可疑,資料庫內應該沒有這個人的資料才是。

 

「等等,倒回去……大概16:43:30的地方。」鞏毓興指著畫面說道,「毓靈,妳看這琴盒是不是六點多時在大廳看到的那一隻?」

鞏毓靈仔細地看了畫面點了點頭說:「確實非常非常地像呢!當時我還因為大廳那隻琴盒同父親的非常相像而多看了一眼,我有九成五以上的把握是同一隻。要不要調大廳監視器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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