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沒想到安德莉雅除了醫術之外,也很有眼光嘛!」
「羅頓夫這麼稱讚我,我可不敢居功。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只能說你們抓回來的這人天生麗質。他不止不會被這身衣裳給比下去,還能襯得人更嬌豔。
只是……他……這樣扮作女子的樣子……蛇王能接受嗎?
會不會覺得我們欺騙他而給我們懲罰呢?」
「嗯……」羅頓夫看著安然躺在架子上的夜承影,「這倒是還好,我會先告知蛇王他其實是個男兒身的事實。
嗯……我想……依他這樣的形容,也是傾國傾城的妖孽了,很難有什麼人能拒絕了吧。」
安德莉雅拍了拍胸口,看似鬆了口氣道:「呼!那就好。」
「昨晚大個兒有同妳說要給他用點兒那個嗎?」
「有的,因為今兒你們要進蛇窩去,我替他下到了大概能撐到傍晚的量,不過你們挪動他的時候要注意一點兒,以免他受的刺激太大,讓幻象變成了惡夢,反而他會掙扎起來。」
「這樣呀。」羅頓夫想了想道:「這量確實是比平常用的量多了些,而且妳又是依我所吩咐的用了比較精純的那種……會不會他到了那效果退了的時候,還是痴痴傻傻的吧?」
「這我準備好了,羅頓夫不用擔心的。」
安德莉雅笑了笑,從後腰上拿出了一隻深茶色的琉璃瓶,「你們快到蛇窩的時候,把這個瓶子放在他的鼻下讓他嗅一下,這味兒就會慢慢地滲進他的身體裡,將吉喇毒蜥的毒液給逐漸中和,他最慢最慢在一天半之後就會完全恢復正常,當然,到那時可就記得要派人看住他,免得他出什麼亂子。」
羅頓夫接過了瓶子,將那小瓶高舉過頭,對著光搖了搖。
那隻小瓶雖是深茶色的,但實際上還是能透光的。
羅頓夫這會兒對著光,自然是能瞧見裡頭有著透明的液體跟著他的動作在裡頭晃動著。
接著,他將小瓶從上方移了下來,握著小瓶的手停在了鼻子的前方,另一手伸到了小瓶的上方扭動著瓶塞,欲將小瓶上的塞子給拿下來。
安德莉雅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來不及往前伸、去阻止羅頓夫拔開瓶塞的動作了,她此時唯有一個選擇,就是奪門而出。
羅頓夫的餘光當然是有看見她的動作,可還不待他細想,他已然知曉了安德莉雅匆忙跑出去的原因。
他連忙將瓶塞又塞回了琉璃瓶的瓶口上,人抓著小瓶亦往門外跑。
「這、這怎麼這麼臭呀!」
安德莉雅嗔了他一眼,「還說呢,沒想到羅頓夫你也是個粗心大意的。」
羅頓夫被安德莉雅一說,面上有幾分羞赧之色,正想用個什麼說詞搪塞一番,眼珠子一轉,就見到安德莉雅在兩個鼻孔上塞了布巾。
「妳這是要做什麼呢?」
「做什麼?當然是進去幫你收拾收拾了,不然你們還沒將人給送進去,他就整個醒過來了。」
「也是,勞煩妳了,回頭讓人給妳烤全羊補補。」
安德莉雅沒說什麼,擺了擺手就進了屋子。
她一進屋,遠遠就看見了一個「川」字,正安安穩穩地擠在夜承影的眉心上。
夜承影知道進來的是安德莉雅,她睜開眼、眼神無奈地瞧著進門的人,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屋裡的味兒有多可怕。
安德莉雅沒辦法地聳了聳肩,夜承影擺手,示意她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安德莉雅點了點頭,趕緊地將這屋子裡的每扇窗都開到最大,又站在屋子裡拿著大扇子往外煽風。
一會兒後羅頓夫才小心翼翼地踏進屋子裡,「現在總算是沒味兒了。」
「噯……所以說,要讓他嗅這味兒時,你可別再像方才一樣了,只要瓶塞拔起來,讓那味兒露出來一點點、有讓他吸到便行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小心使用的。
不過這個真的是太臭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臭的味道……」
「還不是你出的那什麼難題……
昨個兒大個兒同我說,你交待要給他用點最好的那個時,我想一定是他特別難纏,所以你才會這麼吩咐。
可我又想,你要拿他當參與選妃的人選,今早就一定要帶著他進去……萬一他進了蛇窩還這樣『安靜』,我們這組可怎麼贏呀!
所以我就趕快想了配方,找了材料熬了一整晚才熬出了那麼一小瓶可以讓吉喇幻象加快消失的菁華,以免到了選妃的時刻他還沒清醒過來。」
「行!果然還是安德莉雅有辦法。」
「我又不跟你們一塊兒進去,當然是要幫你們設想好。」
「可這玩意兒一定要這麼臭麼……會不會連帶他那身衣裳都被薰得臭了,這樣選妃時怎辦?」
「額,你若是怕這點,不然你到了蛇窩後,讓侍女幫他把這身拿來選妃的衣裳換下來洗並且拿去薰香,待那日選妃時再穿?」
「唔……」
羅頓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地思忖著,好一會兒後道:「蛇窩裡的女人不少,侍女也不少。可終究不是我們這組的人,我想,安德莉雅妳也一起去吧?」
「我?我也去?」
「是呀,我把他送進去待選的營帳後是無法一直待在那處的,萬一他被我們那幾個死對頭偷偷安排在裡面的人給做了手腳,我們就虧大了。
比起那些不知深淺的人來說,妳是我們這組的人,妳做為他的侍女一起待在待選營帳裡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安德莉雅妳有一身好醫術,應該也能護住他幾分吧。」
「唔……這樣呀……」安德莉雅考慮了一小會兒後道:「好吧,既然你做為頭兒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好不去了。」
「嗯,那好,妳拾掇拾掇,等一下就出發吧。」
「好。」
約莫是選妃的時刻終於要到了,蛇窩裡一派歡欣鼓舞,可一片歡快氣氛之下,卻因為選妃的結果同時會影響到蛇王決定副手以下的人選,因此,底下的暗潮之洶湧,彼此間的競爭是也逐漸浮上了臺面。
夜承影即便是一直躺在馬車廂中並未看見馬車外的情景,可她也能感受到空氣裡的那些劍拔弩張、那些你來我往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