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影揚起了笑,可惜那二人只能勉強見到她的笑顏,卻始終無法看清她眼底閃現出、如同是隻得逞小狐狸般的狡黠。

只是,夜承影忙活了這麼一會兒卻沒有趁此機會逃走,她一把將這二名大漢給抓進了房裡,安德莉雅隨後幫她關上了門。

二名大漢被抓進屋子裡,乖乖地坐在了長凳上,他們看著夜承影的眼神中並無任何疑問,目光還顯得特別清明。夜承影搬了張凳子,在他們的面前坐了下來。

「說,你們這隊有多少人在這裡,還有你們頭兒在眼鏡蛇裡屬於什麼樣的地位。」

 

赫連宸看著昊天嶺獨自一人抱著德安郡主往自己這方向而來,其身後無任何隨從、暗衛。他覺得自己果然是上天的寵兒,這會兒便是上天安排給自己奪回靈兒的最佳時機。

他按捺著心中的興奮,在心底盤算己方能得手靈兒的勝率有幾成。

隨著兩人之間距離的縮短,昊天嶺面上的神色愈沉,赫連宸嘴角的弧度愈彎,二人在暗中較勁的氣勢也愈漸白熱化了,就連天上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雪花,亦無人發現。

阿斯藍跑到了距赫連宸的座騎不到一丈的距離時,赫連宸讓座下的馬兒向前踏了幾步,表明了欲擋住昊天嶺續行的決心。

「將靈兒……不、是將孤的側妃留下!」

「不可能。」

對話之間,昊天嶺未有任何讓阿斯蘭降下速度的舉動,赫連宸對他如此目中無人感到忿怒,立刻提起了輕功從座騎上躍起,向阿斯藍發出了招式,想藉此迫使牠停下蹄子。

昊天嶺看清了赫連宸的來勢,只是挑了挑眉,他鼓勵阿斯藍繼續前進、從容地將懷裡的鞏毓靈換了個姿勢。

他騰出了一隻手,一個彎身,就輕鬆化解了赫連宸往阿斯藍身上所打的招呼。

赫連宸被擋了那麼一下,落了地一蹬,又再上了天空。他這回直接往昊天嶺抱著鞏毓靈的那隻手去。

昊天嶺急著要回京都救鞏毓靈,實在沒心情應付他,可赫連宸的攻擊於昊天嶺來說功力雖是普通,可勝在十分黏人,昊天嶺不得不與他對招。

二人在空中過了十數招,攻的皆是赫連宸,昊天嶺只是且戰且走。

赫連宸心下覺得怪異,不意間一直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又一招結束,赫連宸哼了一聲道:「哼!御王今日是受傷了無法使出全力而敷衍孤嗎?」

「本王的王妃急著救命,請你讓讓路。」昊天嶺冷冷地道。

赫連宸邊出招邊冷嗤了一聲:「哼!她分明是孤的側妃,她既然需要急救,就讓孤親自帶她去救命。」

「赫連宸,你不讓是嗎?」

「將孤的側妃還來!」赫連宸說著就朝鞏毓靈出手,昊天嶺在擋他的時候暗暗增加了幾分內力,赫連宸被那內力一震,略微往後彈開,昊天嶺便趁這時向前掠去。

赫連宸的暗衛們見狀,立時有了動作,他們拋下了禁止出手的命令,改以遵守自家主子所吩咐的——不準御王及德安郡主離開。

昊天嶺一面往前,一面將阻道的暗衛給一掌拍飛。他一人面對幾十號人同時還得護著鞏毓靈不被誤傷的情況下,即便武功修為很高亦是感到有些棘手。

赫連宸趁亂運了功力追了上來,他看準了時機,在昊天嶺欲凌空強行突破暗衛的圍阻時一把抓住了昊天嶺的腳踝,引得昊天嶺在空中一個趔趄,差點兒就讓鞏毓靈摔下地面。

也因為赫連宸做了這件事,他終於清楚了那一直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原來是自鞏毓靈的下身而來。

他趕忙定睛一瞧,就見鞏毓靈臀部處的衣袍是血紅一片,且那處是濕得隨時會滴下血來似的,他再綜合先前從夏文淵那處得來的情報,不由得心下一驚,開口向昊天嶺問了句:「她小產了?」

昊天嶺緊抱了鞏毓靈,落地站好便是朝赫連宸吼了一句:「她會活下去的!本王會讓她活下去的!不論用什麼方法,不計代價,本王說到做到!」

赫連宸被昊天嶺吼了一聲、心神被震了一震,他不禁抬眸道:「你什麼意思?」

他嘴上問著一件事,可心中卻在千迴百轉著另一事。

就在他方才的一個抬眸,他直覺昊天嶺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眸子轉紫……?

好像在哪兒看過這種記載……

昊天嶺聽見了自己的那句吼聲身軀亦是震了一震,他直到現在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對於可能會永遠失去鞏毓靈的恐懼原來已逼得自己幾乎要喪失理智。

雖說,他一直以來都清楚鞏毓靈早已在自己的心底深處生根發芽,可他卻未料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已如此之重,甚至可說是已縈繞在了他的整個靈魂之中。

更嚴重的是,就在剛剛,他捕捉到了靈魂上所附著的那抹邪性在一瞬之間擴大了不少,那約莫是因為自己生了「不顧一切,只要鞏毓靈能活下去」的念頭,引發了那邪性對自己身體掌控權的覬覦。

他閉了閉眼,強逼體內的翻騰回復至平常的樣子,他告訴自己,眼下首要的便是儘快讓鞏毓靈接受藥師的診治,其他的都可以之後再說。

昊天嶺強迫自己淡淡地道:「赫連宸,天耀最初就拒絕德安郡主和親是因為本王同她早已是拜過天地的夫妻,請你別一直糾纏她不放。
她現在身子很不好,先前又被人關在了水牢之中,現在已是命懸一線。
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這路,你讓是不讓?」

赫連宸被昊天嶺最後一句話所釋放的氣場給鎮攝住,這男人竟故意用內力讓這處所有的人都能聽見他的這段話。

這段話若是說得直白些便是在講堂堂一個赫連皇太子竟要在天耀的地盤強搶御王妃。眼看這強搶不過,還想害得御王妃急救不及,而你們這些暗衛真的要跟著這樣一個失德的主子?

赫連宸的內心十分不悅,他站直了身子道:「嗬……想來御王是蠻橫慣了,連帶著說謊也不打草稿了。
你說你們早已拜過天地,可當初孤為她插上簪子的時候,簪上的鳥兒並未開口鳴唱,這表示彼時的她並未與人結過連理,孤想,你這時候說這樣的話,只是一番不肯相讓的說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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