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鏡?」
「對,方才夥計要方便我們欣賞借我們的遠鏡,快、快拿給我。」
夜承影目光一直盯著臺上,話音中露出些許的急迫感,蕭鳴鴻連忙將遠鏡遞給了夜承影。
「怎麼了?」
夜承影接過了遠鏡立刻熟捻地用遠鏡往臺上望去,蕭鳴鴻等了一會兒都未等到她回答自己,便自己往下方演出的臺子上看。
可他看了半晌,只見下方出演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姿態婀娜萬千……。
額……,蕭鳴鴻其實有些尷尬,他已是很認真地往下瞧了瞧、找了找,可他卻是辨不出夜承影所言的真美人兒到底是哪一個。
是身上的行頭看來最貴的那位麼?
於他來說,世間的女子長得好像都差不了多少,不皆是一雙眼眸、一對耳,一個鼻子與一張檀口……。
要他說實在話嘛,他真心覺得自己家的毓靈才是最美最耐看的……。
待他的目光將下方都轉過了一圈兒,還是不曉得夜承影在看什麼,他扭頭想向夜承影問,她仍是專注地以遠鏡在看著下方臺子上的人兒。
蕭鳴鴻撇了撇嘴,想再數數盤子裡的花生米,卻聽見勾欄入口那處有些騷動。
這騷動擴大得很快,蕭鳴鴻才轉頭過去瞧,已是有一群人帶著大斧、刀劍等武器往下方的出演臺子衝,搞得整個勾欄裡一陣驚惶失措。
那群人中,分出了一些人將觀看演出的客倌趕出勾欄,有一些則持續往出演臺子前進。
當蕭鳴鴻站起了身子的時候,那群人已經跑到了臺子那處,十來個紅頭髮的彪形大漢藉著衝力,直接從地面跳到了二尺高的臺子上。
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甫上臺、狼爪一亮,就往面上覆著丁香色面紗的女子身上去。
那女子身旁、四位矇著緋色薄紗的女子一看十多位壯丁來者不善,立刻將著丁香色面紗的女子護在身後,並與那些壯碩的男子對峙起來。可那些男子有十來位,他們輕而易舉地將五個看來柔弱的女子給包圍住。
「坦亞,妳若乖乖地跟我們走,其他的這些人都不會因妳而死。」
坦亞並不畏懼地道:「你們是誰?」
「我們?」帶頭的男子有些驚訝坦亞如此問,他學著坦亞說了一句我們,臺上所有的男人們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男人們一開口,不想見都能見到那裡頭的滿口爛牙,再配上了那笑聲讓人不覺悅耳,粗曠之餘還聽得人覺得瘮得慌!
「果然是小娘兒們!」帶頭的男子笑到眼淚都被擠了出來,好不容易收了笑後,一手舉起了手臂,另一手指著手臂上的紋身道:「眼鏡蛇,如今沙漠中頂頂有名的眼鏡蛇有沒有聽過!」
「哼!你們眼鏡蛇也太囂張,不乖乖地待在沙漠,抓人抓到可多爾來了!」
「哼!既然知道我們是眼鏡蛇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地跟我們走!」
四位矇著緋色薄紗的女子攥緊了手中的絲帶,一副抵死不從的形容,那位帶頭男子也失了耐性,喝道:「廢話少說,兄弟們!給我抓!」
下方的喧囂與對話蕭鳴鴻聽得十分清楚,可惜雙方談話的內容他一個字也聽不懂,他僅是憑來人猖狂放肆的形容,揣測勾欄這處的院護、打手恐怕是無法阻止那些人將欲帶走的人給留下。
他手腳並用,毫不猶豫地從包間的欄杆上往下躍,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已見夜承影的身形從他身旁經過,比他快一步落在了臺上。
「你是誰?」
夜承影往前踏了一步呈保護的姿態勾唇道:「寧芙不想與你們一道走,你們還不滾。」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眼鏡蛇有沒有聽過!」
「嗬嗬,眼鏡蛇麼,聽過如何?沒聽過又如何?」
「你!」
「隊長,我們何必與他們多說,動手吧!」
被稱為隊長的那人折了折手指叫囂道:「動手!連這個富少也給我帶回去!」
蕭鳴鴻看眼下的情況應該是要幹架了,為了不波及無辜,他對著身旁的姑娘們指了指屏風,便站到了堵在屏風那處的男子前方。
夜承影無奈地聳了聳肩,垂眸看向自己細長白晰的手指道:「讓你們走可是為你們好呢……。」
她話還未說完,那隊長舉著大斧對準夜承影砍了下來,承影藥師偏了頭看向那位隊長,那隊長便倒在臺上抽搐還口吐白沫。
其他一眾見自家隊長不知為何倒地,紛紛衝上前來,只可惜,還未到承影藥師的跟前,就有如打上岸的浪花一般,逐一地倒地不起。
蕭鳴鴻見自己還未打,敵人已是倒成一片,他終於是能瞭解,為何夜承影會說若由修苒陪她,可能會掃了興致的意思。
「妳們沒事吧?」
「多謝這位郎君相助。」
夜承影勾了勾唇,「妳們怎不想是趨走了狼卻來了虎呢?」
此話一出,四位覆著緋色面紗的女子緊張地將坦亞圍在了中央,並執起了要對打的架勢。
夜承影擺了擺手,以北方通用的語言道:「不逗妳們了,寧芙,我救妳是有事想問妳,我們先離開這兒吧。」
蕭鳴鴻這會兒終於是聽懂了夜承影與對方在說什麼,可他有點兒看不懂,承影藥師的口吻一副是認識對方的樣子,可對方很明顯地,是不認識她。
夜承影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轉過頭來俏皮地露齒一笑。
臺下餘下的那些眼鏡蛇的人見臺上倒了一片,接二連三地往臺子這處趕來,蕭鳴鴻見狀,想從臺上跳下去清掃那些人,夜承影抓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去。
「可……。」
「不打緊。我們就從側邊這樓梯走,我先走阿。」
夜承影領著臺上的一行人往臺下走,那些圍過來的人舉著武器齊齊往第一個下來的夜承影身上招呼。
蕭鳴鴻想,哎呀,要是被砍到挺疼的吧……只是,夜承影想玩,他能阻止她、不奉陪到底嗎?
夜承影見那些武器攻過來,在一群肅殺的氣氛中,她顯得是氣定神閒,那些人還未能真靠近她,便已是一個個倒地不起。
蕭鳴鴻這回可是看了個清楚,夜承影並不是用武功或真氣攻擊,她是從懷裡掏了什麼灑向了那群人。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承影藥師,夜承影攤了攤手,莫可奈何地表示自己已先警告過了那些人。
一行人順利地來到了石樓裡,坦亞親自端了杯冷飲給承影藥師道:「多謝相助,不曉得恩人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