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宋長青聽聞這回答,感覺十分奇怪,他不由地本著在參軍時所受的保密訓練等習慣問道:「妳怎會想知道殿下們有沒有正常應卯?妳知道這些是想要做什麼?」

鞏毓靈被宋長青的問題給問住了,她急著想找人去打聽昊天嶺的情況,卻未料對方第一個反應是問她為何要知道的原因,宋長青的這個疑問實在是問得她悴不及防。

她腦筋飛快地轉著,胡謅道:「呃……我看最近的情勢有些怪,還嚴重到連宋局主與我們鞏老爺子在這種季節很突然地南下,我怕是有什麼事發生了,想關心關心。」

宋長青瞇著眼,用著那雙在軍隊裡受過訓的火眼金睛打量著鞏毓靈,鞏毓靈只好裝無辜,睜著面上的那對烏溜大眼看著宋長青,以避免被他瞧出自己那外強中乾的底氣。

半晌,宋長青收回目光,淡淡道:「要真出事了,也不會是妳這樣的小娘子得要擔心的,我們這些懂武的就會身先士卒了。」

「嗬嗬,你說得是……那……。」鞏毓靈雙手合十,拜託道:「那你能幫我去探探消息麼?」

宋長青看著眼前的少女,覺得那天真又水靈的形容,還有拜託人的那副小模樣,好像不應她很對不起她的感覺,可一想到御王殿下可是天耀王朝裡數一數二重要的人物、定安親王於天耀亦是具舉足輕重的地位,萬一這少女是個細作,跑到他這兒來收集情報……天耀王朝或許就會在如此的不知覺中吃了個大虧。

他咬了咬牙,作出了面色一凜,嚴正地拒絕道:「不行,除非妳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別拒絕得那麼徹底嘛……。」

「妳我又不相熟,我怎知妳是不是有問題。」

「你這麼說也是……我同你也不相熟,即便你幫我去問了,恐怕還要想想能不能信呢。」鞏毓靈以手支著下巴點頭道。

「妳……妳若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到御王府、定安親王府去問呢?看看那些府門的侍衛會不會告訴妳。」

「好吧,我知道了。」鞏毓靈有些氣餒,自己就是不便出面才需要有人幫忙。她暗暗地在濡裙裡跺了跺腳,向宋長青做了個揖:「謝謝你的指點,我先回了,告辭。」

鞏毓靈走了二步,似是猶豫地回頭道:「不曉得若民間有謠傳殿下親王們的身體有事,朝廷都是如何處理的?」

宋長青往前走了兩步:「嘿,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的!妳造謠生事若是傳到官差們的耳裡,不管理由是什麼,可都是要受罰的!」

鞏毓靈回過身,撇了撇嘴道:「又不是我要無中生有、造謠生事,我不過是在市井裡聽聞到有人在傳,知曉這事的嚴重性,所以想來問問宋局主能不能打聽到……。」

「行了行了,我去幫妳問問還不行麼?」

「好,那有勞了。」鞏毓靈略略勾起了唇角。

冬陽下,她被金燦陽光給鍍了金的倩影讓宋長青看得有點兒入迷。

只是當宋長青往熟識的那位在禁軍裡任小隊的朋友家去,邊回過頭再想過時,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彼時她說「有勞」的笑容,現下愈想愈覺得有點兒像隻計謀得逞的小狐狸,自己怎麼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給繞了進去了呢!

 

「稟主子,接連三日屬下都在鞏氏義莊中午燉給孕婦喝的補湯裡加了落胎藥,今日已是下得一般量的十倍,可義莊內有位孕婦一喝藥便生了,她卻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是孕吐變得嚴重了些,所以屬下特地來向您請求指示。」

「這怎麼可能!」夏文嫣瞇了瞇眼,「佐文,會不會是你弄錯了藥?還是連平時鐵石心腸的你現在也變得不忍下落胎藥給她?」

佐文垂首:「屬下不敢,屬下對主子的忠誠日月可鑑,怎可能欺瞞主子。
屬下確定那藥是您交給屬下的那種純化後的落胎藥,否則怎會那位孕婦一喝到藥就生了,更何況那孕婦還血崩,差點兒死了。」

「是麼?」

「是,那位婦人生孩子時的狀況不對,坐婆就讓在產房外等候的家屬去請大夫來,可那位大夫來了沒多久便束手無策地走了,若非那時恰好來了二位……不,全部是三位大夫剛好到了義莊裡,知道情況後聯手搭救才能幸免於難、死裡逃生,否則只能喜事變喪事了。」

「這樣麼……。」夏文嫣的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佐文,你知道為何一開始本宮要你找到她後要了她的命,現在卻又說暫時不取她的命了麼?」

「屬下不知。」

夏文嫣走到窗臺上,徒手在凌空中接住一片不知哪兒飛來的枯黃落葉後,緩緩道:「天嶺這麼多年來都潔身自好,除了夏文瑀之外,再沒其他女子近過他的身,那個德安外表看起來楚楚可憐、柔弱文靜,沒想到背地裡竟是個有心機的,她恬不知恥地勾引天嶺,還懷上了他的孩子,若只是單純地讓她死,恐怕本宮這心頭上的忿怒是消除不了幾分……。」夏文嫣咬牙切齒地道。

半晌,她忽又笑了起來,「嗬嗬,本宮要見她痛苦,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本宮都要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只有她受盡苦楚,本宮才會愈覺得愉悅,唯有如此,才能解本宮心頭之恨。」

夏文嫣的手掌攤開,先前的枯葉在她掌心已化為一小抔的齏粉,她隨意地將那些粉末向下面的院子揮灑,回身走到了妝台前,從妝匣的最底層拿出一個粉色的小紙包,將那小紙包遞給了佐文。

「既然落胎藥落胎不成,本宮想到一個更佳絕妙的好主意。」夏文嫣笑得陰惻惻,「明兒就是月底,你待會兒拿蠱笛發令給鞏氏義莊裡的那些人,明日再去拿一小壺情釀加入這粉,想辦法讓她喝下,讓令從蠱好好地伺候伺候她……想必她愉悅地讓自己的身子不乾淨了,天嶺定不會再要她,而且……那麼多人對她一個,恐怕孩子也留不下來,雙重打擊之下,她能不能扛得住還是兩說……,再來些流言的話……嗬嗬嗬,佐文,你說本宮這主意好不好?」

「是,主子想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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