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的丑時,帝都上空濃雲密佈,城牆上的令旗迎著獵獵風聲飛舞得勤快,沒多久帝都城門開啟,雪后親自帶兵出城。

蒼王在帥帳中被震天鼓聲驚醒,下屬來報才得知前有雪后軍隊,兩側及後方有天耀軍隊夾擊,情勢可謂是四面楚歌。

軍情連夜被傳到楚秀成的臨時府邸,當時茵茵才剛在楚秀成懷裡入睡,被打擾醒來顯得很不高興。楚秀成倒是沒說什麼,起身安撫了幾句之後便率了親兵到帝都附近觀戰。

這場仗明顯能看出雙方實力差距甚大,以致於戰況是一面倒,可想而知蒼王真真不是個會帶兵的將領。

原本昊天嶺他們估摸著不需幾個時辰便能結束這場可笑的戰事,可蒼王卻在將敗未敗時,忽而詭異的一笑。

蒼王大掌一拍,道了一聲:「雪后且先看看這兩人是何人?」

四個親兵將綁著滿身污漬且奄奄一息的一男一女的十字架推出來,合著天將亮未亮之際、迎著四周許許多多點亮的火把中,眾人一片驚呼聲。

「雪后可認得這兩個人?」蒼王騎著戰馬緩步而出。

現場蒼王叛軍鼓譟一片,雪后軍及天耀軍則是一片隱忍與靜默。

雪后面對著蒼王,而天耀的皇子們因為都有深厚的內力,縱然距離離得有些遠仍可以看清楚架子上的人是誰。

在蒼王叛軍右翼的天耀軍前方有位身形幾乎隱在夜色中的皇子。他穿著玄色鎧甲、騎在一匹健壯的墨色寶馬上,如不是一旁的火光照耀出他的樣子,戰場上的肅殺約莫會讓人以為是個死神現身於世。

那位皇子在看清架子上的人之後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

皇子身旁的瀟瀟亦是看清了架子上的二人是誰,正擔心地瞧向皇子,卻聽有水滴落在草地上的動靜。

他垂眸一看,便見皇子拳頭下方的草地上能見到血滴不停地落下。再抬眸一瞧,皇子那雙平日裡溫潤的眸子現在滿是厲色,深沉得化不開,牙根還咬得緊狠、全身緊繃。

蒼王叛軍左翼、同樣身著玄色鎧甲的昊天嶺神色未變,只是周身冷冽的氣息更深。

兄弟二人越過中間的蒼王叛軍對看了一眼,昊天嶺對昊天策點了點頭。

那頭鞭子在空中揮舞的聲音正有一聲沒一聲地響著,對照一眾沉默軍士的是有些顛狂的蒼王,他不停地鞭著架子上的兩人。

在蒼王又是一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女子的身上後,他狂道:「哈哈哈!看來雪后沒有認出來呀!是您的小女兒雪晴呀!」

跟著,連續幾鞭則鞭在了架子上的男子身上,「這是您的二兒子雪曄呀!雪后都認不出來了嗎?」

「住手!」雪后用內力喊道。

「雪后如果想要本王放了這兩個人就退兵並開城迎本王為新雪皇入城!」兩邊軍士聽到蒼王的話皆是一番躁動。

待躁動平息,場中有一個小小的微弱聲音響起:「哼!我雪國皇室一向愛民如子,迎了你不會讓雪國更好,為什麼要迎你,我雪晴寧可死也不讓你拿來威脅我父后。」

咻咻——重重的兩下鞭子甩在雪晴身上,接著便聽蒼王的狂笑聲:「哈哈哈!妳現在被架在上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敢說大話!在我身下承歡的時候妳怎麼不死?」

雪后氣得全身發抖、眼角腥紅,咬碎了一口銀牙才從齒縫中擠出:「你個畜牲!」

在遠處觀戰的楚秀成搖了搖頭說了句「白痴!」然後暗中打了幾個信號就帶著親兵走了。

在蒼王沒意識到的地方,昊天策早率了一小隊擅於隱身的親衛繞到了暗處隱了身形,昊天嶺則拉滿了弓,對著遠處因得意洋洋而終於徹底離開親兵保護範圍的蒼王。

待到昊天策到定位,承載著內力的弓箭便離了弓弦。

箭矢帶著破風的聲音以極快的速度射向蒼王,蒼王發現時箭頭已經離他不到一肘的距離,身邊的親兵反應不及亂成一團。

此時昊天策親自帶著那小隊一擁而上救下雪晴及雪曄便不戀戰即刻後退。

戰場上的蒼王最終躲避不及被箭矢從左腹入右後腰穿透而出,隨後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軍隊竟整齊地往東方退兵,現場僅餘下數百親兵,氣急攻心生生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讓戰況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天空中密佈了幾日的濃雲此時終於開始淅瀝瀝地揭開連日來第一場滂薄大雨的序幕。

昊天嶺及昊天道冒著雨率軍夾擊蒼王餘孽,並試圖追擊方才已開始退兵的楚秀成軍隊,雪后則早在戰局穩定下來就進入帝都去瞧昊天策救回的雪曄及雪晴。

 

茵茵雖然昨夜裡被稟報軍情的人吵醒,但今日並未眷戀著枕頭山草蓆嶺,一大早就起身了。她洗漱之後換上平日最喜歡的緋色衣裳,大步地前往靈兒居住的廂房去。

彼時靈兒早已起床,還偷偷在侍女們的眼皮子底下練了套拳。

為了不讓監視她的侍女發現她已起身,她比尋常練習時還要更注意力量的收放及呼吸吐息的節奏,練起來自是比一般還要費神些,她感覺比往昔耗費的體力還多。

她練完拳才讓房裡有些動靜彷彿她才醒來,侍女聽她起身了便魚貫進房服侍她洗漱。

茵茵來的時候,靈兒方洗漱完、梳好頭,侍女正在給她更衣。那小外衫都還未及套上,茵茵已經直闖進來。

「見過側妃娘娘。」房內所有的侍女都向茵茵行禮,唯獨靈兒杵著像塊木頭一般。

「妳們都下去吧。」

「是。」侍女們齊聲說道。語畢,紛紛退到房門外候著。

茵茵繞著杵著的靈兒走,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靈兒耐著性子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好一會兒後茵茵才開口道:「不過是個醜女,秀成怎麼會看上妳?妳究竟用了什麼低賤的手段竟讓他連續十多次寵幸於妳!」

「啊?妳在說什麼?」靈兒對於茵茵所言不甚瞭解,聲音不由得高了八度回問她。

茵茵忍著極想伸出手去扯靈兒頭髮的衝動道:「不承認?妳頭上的珊瑚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使了個眼色,她帶來的兩個粗壯的侍女便抓住靈兒,她命令著侍女:「把她的薄紗給本妃扒下來。」

「妳要做什麼?」

「做什麼?」茵茵彷彿好像覺得很好笑一樣,自顧自的笑了好一會兒,才向旁邊的侍女說道:「去取本妃那隻有倒鉤的鞭子來。本妃今日要好好地教訓一下妳這個不知哪裡來的狐媚子,竟然敢勾引我家秀成。還不動手!」

「啊?」

一直未有掙扎的靈兒在那兩個粗壯侍女要拉開她的衣服時用巧勁甩開了她們,順勢拿了掛在衣架子上的小外衫隨即往門外衝去。

平日裡,門外除了那些監視她的侍女之外,還有一些帶刀的侍衛,可今日不知怎地,門裡門外都不見那些侍衛。

靈兒覺得事有蹊蹺,直覺往府邸大門去就對了。果然她一路上遇到的皆是只會一般拳腳功夫的小廝。

那些人的底子還未到能攔住她,她輕易便閃過那些人直奔大門,一會兒她就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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