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不報仇了?」
「當然不是這樣,我們與她之間的仇當然還是要報的,妳先沉住氣聽我說。
這個御王……等等,我想起來了……
方才那姑娘所說的御王該不會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戰神御王吧……?」
鞏毓秀聞言蹙起了眉,「來了這麼久,御王的功績也聽說了不少,好像不曾聽聞過有其他同為御王名號的人。」
「嗯……確實,我們走過了這麼多的國家,不論是在鄉野或者是在城裡,那些傳說中的御王指的似乎都是同一人。
妳有注意過那御王是哪國人嗎?」
「沒有……」鞏毓秀想了想道:「不過以聽到最多次的三國聯軍事件來說……從地緣上看,他很可能是天耀人,不然怎麼會為天耀出戰呢。」
「嗯……若只是因為鞏毓靈住在天耀都城,而他御王也是天耀人,這實在是很難說通他救鞏毓靈的原因,這可不是恰好經過就能解釋的……他們之間的身份相差甚大,平時不太可能有所交集吧……會不會是有什麼淵源?」
鞏毓宏思忖了一小會兒後道:「之前動手前的情搜還是不足,才會沒讓鞏毓靈死成,這回我們先儘量收集他們倆相關的訊息,把一些事情釐清後再擬計畫吧,這樣在動鞏毓靈的時候,不致曝光我們自己惹禍上身,又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鞏毓秀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就按宏哥哥說的辦吧。
不過方才那處……?」
鞏毓宏搖了搖頭,「這世界存在著太多神秘,不是我們能想像得到的……妳沒瞧見剛剛那些人個個看起來邪門兒得很?
我們身邊帶的這些人雖說除了那些正規軍人之外,還有高價請來的江湖傭兵,可以剛才的情勢判斷,我們一旦與他們正面對上,我方未必能應付得來!」
「差距有這麼大麼?」
「妳才曉得,妳沒見我特地帶的那隻軟毛都躲到衣袖的最深處了……還記得那軟毛是怎麼來的嗎?」
「不是在集市上買來的麼。
怎麼?牠很特別?」
鞏毓宏嘖嘖了二聲,「牠並不是在什麼隨便的集市上買來的,是那個喜歡練蠱的傭兵古中皿帶我去一個秘密市集挑的。」
「古中皿?
那古中皿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他靠譜麼?」
「我想那人是還行的,不然江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想找古中皿做護衛。
而且,賣軟毛的攤主說那古中皿的眼力勁兒好,一挑就挑上這隻可以專門帶人避開邪門事兒的小東西。
甚至,這軟毛的主人若真遇上了避不開的死難,牠還能幫忙擋上一擋呢。」
鞏毓秀點點頭,一手捧著軟毛、一手在牠背上撫了撫,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道:「可軟毛不過是能警示附近可能有邪門兒的事、帶人避開而已,宏哥哥你又怎麼曉得我們的人打不過那些人呢?」
「嗬……古中皿那傢伙讓我們來做什麼的?」
「唔……他是說這處有隻失控的蠱王,讓我們帶軟毛過來取。」
「對,可我們一上這山,愈走,軟毛就愈是想躲起來。
按說牠想躲,是因為牠覺得這山上的邪門兒讓牠有點兒不舒服。可當我們與那幾人打上照面的時候,軟毛卻是一溜煙兒就躲進衣袖子裡不肯再出來……
用攤主的說法來講,就是牠先前並不覺得那些邪門兒的味道具有什麼威脅性,可當牠見到那幾人時,牠感覺生命被威脅了,所以才趕緊躲起來,言下之意,就是那些人是我們一定得避開了的。」
「原來是這樣……頭先我以為你是怕我太想念『老公公』,所以買了軟毛給我解悶,沒想到軟毛原來有這樣的功用。
唔……不曉得那些人要在那處做什麼,又或是在那兒待上多久……」鞏毓秀抬眸看向鞏毓宏,「我們倒不如先……」
「對,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我們倒不如先查御王及鞏毓靈。
而且,我們既然要收集鞏毓靈相關的情報,就順便查查她當時過來這兒的落腳處在哪兒……我們至今還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說不定這次查她,或許能有個什麼回去的線索也說不一定……」
「宏哥哥,可我們剛到這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那附近都找了個遍,如何也找不到像我們來時那樣的「光」,查她到這兒時的落腳處,有可能找到那光麼?
如果那光真的還在那裡,她怎麼會不回去?」
「妳忘了她從海岬上摔下去時的情況了麼?
要我說,她可能頭先都不曉得昏迷了多久、後面又養了多久的傷吧?
指不定她從海岬上摔落時就已然昏迷過去,就連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經過都不曉得……可……」
鞏毓秀把話接了過去,「可是,若我們能找到最初救她的人,或許就能知道她被救起的位置,說不定那處會有那光的線索……」
鞏毓宏攬了攬鞏毓秀的肩頭讚道:「嗬嗬,就妳聰明!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不論那光是否還在,總是得查了才有機會。
我們就先回據點放人出去探查,至於蠱王麼,就等那些人走了再說。」
「好。」
夏文嫣在蠱族禁地的入口前想了良久,依然揣測不出廉貞道姑所留下的「感應」是怎麼回事。
冷風從她的耳畔呼嘯而過,將夏文嫣遮住半臉的長髮吹起,她試圖固定住那些髮絲未果,乾脆就讓自己迎著風、露出了那腐爛生蟲的半臉。
她腦中因不停轉著「感應」有可能是何種呈現的方式,不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吹了好半晌刺骨的寒風。
驀地,她覺得有什麼不對,瞇起眼眸看向了前方。
這風起之後就未曾停歇……而且,這風怎會是從對面的山坳吹過來呢?
這風……不尋常!
夏文嫣挪了些內力至眼,直到她能在這黑夜之中看清對面的情形。
那處山坳的山壁果然是極其奇怪,遠遠看過去,渾然是一扇巨大的門,那門左右兩側的「門柱」並上方的「橫楣」顏色是如溪邊浸在水中的墨灰色鵝卵石,而「門內」與「門柱」兩側的顏色則如溪岸上的灰色鵝卵石。
若是再仔細一瞧,可以注意到上方的橫楣並非是連成一線,有一處看起來是似接未接,令人懷疑那裡是否真是一整片相連的山壁。
更加奇怪的,是山壁下方某一堆枯草的上方。
照說在這冷冽的冬日裡,一般見不到什麼蟲,可現在那堆枯草的上空不遠處,隱隱能看見一些螢光在那兒飛舞流動著。
夏文嫣咽下口中的津液,心中還在猶豫是否要派個人過去瞧,可她的雙足,卻是有如被人牽引似地,徑直往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