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還曉得你現在正抱著我?
你在這江湖上行走了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吧,說說看,你有見過在『守護』之位的人在眼下這樣的情景抱著被守護之人的?」
昊天承被夜承影如此一說立即面紅耳赤,那雙鐵臂一鬆、手腳忙亂得不曉得該放哪兒,只能連連說著:「抱、抱歉。」
夜承影覷了眼面前的男子轉身吁了口氣,心道自己還是太過軟弱。
可眼下她若不略略鬆口說個什麼,只怕昊天承嘴上說著不逼自己,舉動卻分明就是霸道威逼得很,若無在此時此地要出個同意的結果不會善罷甘休。
她暗暗嘆了口氣,這些情呀愛的果真是不適合自己。
光只是想將當年的錯事導正,卻到現在都還未真找到什麼對抗「她」的方法。
先前她亦是曾想就夜承光的事去問朱諾,可朱諾只回了自己「時機未到」四字就不肯再多言。
或許窮極自己的一生也不曉得能不能撥亂反正……萬一只是讓他守護就會拖累了他,最終害了他的性命,自己肯定是會寢食難安的。
至於站在夜承影身後的昊天承,正瞇起眼眸看著她的背影,心想著夜承影過往是不是認識了什麼能預言的人,從而知道了些什麼,否則怎會說什麼若他們在一起,自己就會死的事情。
尤其,那人很可能是個預言的能人,不然她怎會如此信著那什麼狗屁預言呢?
他又想,若她真是因為如此才排斥與自己在一起,那還真是個可愛極了的舉動。
只是,自己從夜承影身上套不出她到底是知道什麼而怕……這該如何是好呢……?
誰又能解答這問題呢?
昊天承還在腦中想著誰可能會是曉得夜承影這秘密的人選,夜承影的手已重新再回到房門的把手上,她道:「我要去看看蕭兄的情況如何了……對了,蕭兄有請你幫他找毓靈丫頭嗎?」
「有,不過……那丫頭不用找。」
夜承影回頭道:「不用找?怎麼回事?」
「嗯,我出來的時候,她在御王府裡……」昊天承頓了頓道:「對了,妳這回去了沙漠一趟,有順道採了沙花子麼?」
夜承影聞言,整個人回過身來看著昊天承:「你的意思是她需要熱沙花子?」
「對。」
「她是為什麼需要熱沙花子?」
「她……
她懷了身孕被人追殺,後來又被綁在了水牢裡。
妳也曉得北方現在是天寒地凍的,她被嶺兒找到時已經陷入了昏迷,身上又有大傷口……總之就是大量失血差點兒滑胎了,現在人是救回來了,可是還沒醒來過。」
「嶺兒……?」夜承影挑了挑眉,「嶺兒親自去救的她?
她到底是誰……?」
夜承影福至心靈似地叫了一聲:「阿,她該不會是嶺兒的那個寶貝媳婦兒吧?」
「正是。」
夜承影面上驚愕了下,很快便恢復了原先的冷靜,她思忖了一小會兒道:「她身子同時中了假孕藥與制情蠱確實是虛弱了點,又被人給泡在了冰水裡……會扯到差點兒滑胎,定是蠱蟲已被折磨得幾乎要死了才會這樣。
像她這樣的症狀,用熱沙花子為主要的救命調養藥材的確是比較適合的,不過京都裡那麼多藥鋪,再不濟也有皇宮尚藥局的藥庫,都拿不到一丁點兒的熱沙花子麼?」
「能拿到的,嶺兒早就都讓人給搜刮回府了,可那用量實在是太大又因為眼鏡蛇佔據著南方沙漠的關係而稀缺……聽說慶長藥師以南瓊花為引子加上寒沙花子效果都不好……而且,嶺兒在帶她回王府的路途上又給她用了息聚延命丹。」
「阿,想來那情況一定是很危急,嶺兒才會拿那個給她吃……可息聚延命丹……」夜承影想了想道:「慶長以南瓊花為引配上寒沙花子是個不錯的辦法呀,怎麼會效果差呢……」
「慶長藥師說他也不清楚,猜測是蠱蟲不喜歡南瓊花……對了,我原本弄了顆冰寒珠母貝,想把母貝產出的冰寒珠送給妳,不過因為慶長藥師說沒冰寒珠也沒玄冰可用,就只能讓弟妹進冰窟吊著命,所以那珠子就暫時先借給弟妹用了。」
夜承影未料到昊天承竟然因為自己曾說想要顆冰寒珠,就真的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去捉了顆母貝,她揚眉點了點頭道:「這倒是無所謂。
東西嘛,就是要拿來用才有意義麼。」
她在後腰拿了幾隻暗色的琉璃瓶放到了昊天承的手裡,「這是我身上全部的熱沙花子,就先全部充入御王府內的藥庫吧。」
「多謝。」
夜承影轉身欲走,又回過身來道:「蕭兄對毓靈……總之,毓靈的事,你先別插手了,我看就等回了北方,讓嶺兒自己跟蕭兄他說去。」
「好。」昊天承應了聲,面色上有些欲言又止。
夜承影瞧他那形容撇了撇嘴,轉身道:「想看看蕭兄的傷就跟來吧,不過毓靈的情況不好,你還是先把東西讓暗衛送回去再跟過來。」
三日後,參與這次到南方沙漠保護夜承影行動受傷的人馬全回到了京都,屬於昊天承麾下的人馬回了宇王府養傷,而昊天嶺的人,當然是回到御王府內養傷。
只是夜承影等人風塵僕僕地甫回御王府,尚未歇上一歇就立即到蓮華芳沁的前廳去了。
在小三、小五當面向昊天嶺彙報退下後,夜承影、昊天承、修苒及昊天策幾人在前廳繼續議事。
「所以說,那四十九處陣在晦日那日的午時都有異象出現?」
「對,每個陣浮現出的形狀都記載在這沓紙上了。
師兄,妳瞧瞧能不能曉得這些是什麼陣。」
夜承影將那一頁頁的紙快速地翻過,可她對巫陣也並非是全都瞭解,畢竟師門內懂巫陣的人與她沒什麼交集,她會的巫陣多是自己閱覽典籍並強記來的,再要不便是那時救了朱諾,朱諾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巫陣形式。
在等她翻過那些紙一輪之後,昊天嶺本想與她說些別的,可夜承影不曉得想到了什麼,竟又重新翻閱起那些紙來。
夜承影又翻了翻,有些紙張是中間相隔許多張,她卻反覆只看那二張紙,有時還會將二張紙疊合、對著光看。
這舉動讓昊天嶺不得不問道:「師兄,這些圖妳認出了什麼嗎?」
「嗯……確實是有些蹊蹺,待我再看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