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鴻點了點頭,微笑道:「恭喜殿下了。」

意外聽見蕭鳴鴻如此坦然地道喜,只是位居在「守護」位置的昊天承還真是不曉得面上該是怎樣的面目才是合適的形容。

他張了張口,喉頭發出的聲音卻只是幾個不成意思的音:「誒、噯這、不、我……」

蕭鳴鴻看著眼前這外貌看來甚是冷情、眼下卻有如是毛頭小子慌張行徑的宇王,心道:真是無論再怎麼冷的人談了戀愛,都是這樣像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呀!

二人都默了一小會兒,昊天承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道:「鳴鴻,其實你說恭喜,實在是有點兒太早了。」

「怎麼說?」

昊天承輕嘆了口氣:「我們還沒有互許,她只讓我守護而已。」

「這樣呀……」蕭鳴鴻的面上完全沒有惋惜的樣子,他繼續道:「可以殿下的能力,只要交給了殿下一把鏟子,這牆角遲早是會讓殿下給整個撬開的。」

昊天承揚了揚眉,「你真心這麼認為?」

「呵呵,殿下怎會如此不自信?」蕭鳴鴻笑了笑道:「這其實沒什麼好打啞謎的,殿下對夜兄的一片赤誠,在下自認為不會看走眼。」

「是麼……可眼下我有個難題,不曉得鳴鴻能不能為我解解惑。」

「殿下就說吧,」蕭鳴鴻拱了手道:「在下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昊天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思忖了一小會兒後才道:「一直以來,她似乎非常抗拒與我在一起……每回只要我提,她就是閃躲、生氣或溜走,總之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拒絕我。」

「額?為什麼?」蕭鳴鴻想了想道:「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是如何,不過我能確定上回夜兄故意氣你、想把你推開,背後定是有个什麼原因……
她喝酒的時候總是滿懷著心事……上回曾與我提過她的孿生兄弟或姐妹的事。」

「她與你說起廉貞的事?」

「廉貞?她那時醉酒同我說的是一個叫承光的人……」

昊天承重重地呼了口氣道:「廉貞其實就是夜承光,是承影的孿生姊姊。
夜承光離開師門後就是以廉貞之名行走天下……」

「那位夜承光是不是犯了很多惡行?」

昊天承點了點頭:「她的惡行多不勝數,樁樁件件都可說是令人髮指,可到現在,我們都還不曉得她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幾個……整個師門其實都在為了阻止她的惡行而努力……可惜,不曉得她的目的,真的很難走在她的前面……」

「嗯……了解。
據我所知,夜兄對於夜承光之事,似是十分自責……」

「是,因為她始終認為,當初若不是自己,夜承光也不會因為要救她而被『污染』。」

「污染?」

「對,她的靈魂應該是受到了什麼邪性的東西給污染了,所以……才會做出如此多的惡事。」

「看來,她認為要讓她姊姊走回正途是她的責任了……」

「是呀,她背負的東西太過沉重,尤其在廉貞那些一件比一件誇張的惡行曝光之後,她又找不到能阻止的方法……她的心裡其實不像表面上的那般輕鬆自得、什麼都不在意……」

「可那應該不妨礙你們的交往才是……我看她對於要把殿下你推開的這事兒,其實她心裡是十分痛苦的。」

「真的嗎?」昊天承喃喃道:「我真的很想……很想幫她分擔些什麼……我覺得站在她的身邊,陪她一同面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她不要……」

「她有說過為什麼嗎?」

「有幾回她失神的時候,說了一些什麼……對了!這次我有聽清楚了,她說如果我們倆在一起,我就會死。」

「嗯……」蕭鳴鴻一手環胸,一手支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殿下,她有說過她是如何得知這事的嗎?」

「沒有,不過我懷疑她是不是去找什麼人、知道了個什麼預言。」

「這個嘛……我覺得很有可能。
我同夜兄在赤道中轉運河說到關於占卜的話頭,修姑娘有回報給殿下嗎?」

「有。」

「先前我有同修姑娘說到這占卜一事很可能就是夜兄的心結,現在再聽殿下這麼說,恐怕這就是為何夜兄不肯對殿下真正敞開心房的原因了,如果殿下從這處下手去查查,或許便能知曉些什麼。」

昊天承勾了勾唇,「看來,我如今能得一個守護的位置,也是有你的一份功勞。」

蕭鳴鴻搖了搖頭,「殿下言重了,很多事不是旁人的三言兩語就能成就什麼,許多時候還得要自己去看開才行,更何況,當初在下所言,也不過是希望夜兄不要被占卜的結果給迷惑住而已,並沒有什麼殿下所謂的功勞。」

二人交談至此,昊天承不得不承認,從蕭鳴鴻初提自己與夜承影的事兒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蕭鳴鴻一直都是十分坦率的形容。

他忽然就能明白夜承影為何總喜歡與蕭鳴鴻在一塊兒了。

自己才與蕭鳴鴻相處這麼一會兒時間,就已明白他的一些好處。

蕭鳴鴻這人對於不該說的話,在他自己判斷不可說的情況下,嘴巴是很緊的;可當該說的話很難聽的時候,他一樣會說,只是他會儘可能地拐個彎,讓聽的人比較能接受。

昊天承覺得蕭鳴鴻是個值得結交的人,也因此對於夜承影往昔與蕭鳴鴻過於親近一事釋然了。

蕭鳴鴻想關於夜承影的事已與昊天承聊得差不多,他起了個頭道:「對了,殿下……」

「你是要問弟……鞏毓靈的事吧。」

「嗯,不曉得殿下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她……」

昊天承見蕭鳴鴻一提到鞏毓靈便是有些憂鬱、擔心的神情,一時間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他面上略顯尷尬,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這動作讓蕭鳴鴻不自覺地就往不好的方向想,拳頭都在不知覺間攥了起來。

「是、是毓靈怎麼了嗎?」

昊天承清了清嗓子道:「鳴鴻,你別緊張,她……很好……額,也不算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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