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為了顯露寧芙的美,侍女並未幫安靜躺在軟榻上的寧芙蓋上薄毯。
侍女明顯只是幫她理了理她的衣裳,再將胸口處原就已開得頗低的前襟再拉得更低一些。
除了衣裳,侍女還幫寧芙將一頭長髮給梳理好,放在身體的二側。
寧芙的那頭長髮濃密又漆黑,還能映射出光澤,這會兒被梳直了放在軟墊上時,竟能有到寧芙的小腿處那麼長。
三人還未到軟榻前,就見到這寧芙彷彿是被自己的頭髮給圍繞著,而那黑髮更加映襯出寧芙的肌膚勝雪,從中還能透出粉嫩來。
蛇王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見到一個女子,僅僅只是躺在那兒,就美得像是一幅畫。
他忍不住把手放開了原先捏著的小辮子、放在口中吹了聲口哨。
寧芙的一雙墨眸因門口處的動靜而轉了過來,她看到為首的來人時,眼神中並未有什麼波濤,可那眼波流轉,卻讓看見的人看得是想沉溺於其中。
蛇王加大步伐往寧芙的軟榻旁走,當他到了軟榻旁,他的手在空中先是張開了五指,再彎下了食指與大姆指指尖相觸道:「OK,果真是個美人兒,還是個東方的美女呀!」
在蛇王身後的二人不甚明白蛇王的意思,便對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也沒什麼意義,他們在對看的眼神中,彼此都知曉了對方不明白什麼「OK」、也不明白什麼「東方」的意思,只曉得,蛇王對軟榻上的女子看來頗為滿意,只是……
「陛下,先前的約定裡,如有寧芙被送進來,寧芙便歸屬下所有。」面上帶著半邊漆黑面罩的男子上前一步開了口。
他在說這話時,語氣並非是帶著尊重。他陰鷙的目光邊說邊看向了寧芙的雙臂,待他看見了她右手臂上的圖騰,男子的薄唇微微勾了起來。
軟榻上的寧芙聽聞他的話,目光亦朝他看去,只是她一見到了男子面罩上的白色圖騰時,她眼神裡透出了幾分驚恐。
蛇王聽完男子所言並未回答,他以手背蹭了蹭寧芙的臉側,欲讓她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又,因為碰觸她頰邊的手感十分柔嫩,他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垂眸道:「妳叫什麼名字?」
榻上的寧芙眨了眨眼,看向了蛇王,唇瓣蠕了蠕,未言。
蛇王看著她半晌,抬眸將頭偏了偏,邪魅地把自己的食指輕觸在了唇邊,似是要人別說話的形容。
他眸光看向戴著半邊面罩的男子,聲音略帶柔魅地道:「幻影,這麼個美人兒……你又不碰女子,將這美人兒要去做什麼?」
幻影的聲音很冷,他的周身散發出了冷氣,不容拒絕地道:「陛下,這是約定,難不成陛下要毀約麼?」
蛇王似是被他的冷氣給凍到,他連忙雙手抱胸,搓了搓雙臂,以略帶俏皮的口吻道:「好吧,你要就拿去吧,本王可沒有毀約的意思。」
「哼,多謝陛下。」
「那、那我們先回大帳吧。」
「陛下……您……?」
「哎呀,托瑞!反正後日要選妃了,本王後日再看美人兒!」
話落,蛇王不知是否因為幻影釋放出的冷氣太冷,他面上看似沉穩、步伐卻是有些像偷兒在躡手躡腳地溜走那般,快速地離開了這個側帳。
蛇王與托瑞出了側帳,幻影卻是一個錯步上前,靠近了軟榻。
他唇角凝起了冷笑,伸手在寧芙的臉上撫著,寧芙的眼中有著驚懼之於,還帶著堅定。
「嗬……瞧妳的反應,想來妳已經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是什麼了……」
「妳準備一下,等會兒好好地伺候我的人呀……呵呵!」幻影說完,獰笑著大步離去。
夜承影方才甫上了營帳正好就聽聞到有點兒距離的大帳那處似乎說到了什麼「檸傅」,當時她還未反應過來「檸傅」是什麼。
這會兒她切切實實地從隔鄰的側帳中清楚聽到裡頭的人說到「寧芙」二字,她心裡已是涼了半截。
她伏在那處待到這附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感覺門口只餘下沒什麼功力的侍女在待命,便輕輕地跳到鄰帳,從通氣口滑了進去。
夜承影落地的同時,看清軟榻上的人,那果真是位寧芙,還是個認識的寧芙。
她單膝跪在了厚毯上,傾著上身靠近寧芙的臉,蹙眉輕聲地道:「坦亞,怎麼是妳!」
坦亞見到了夜承影的身形,晶瑩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夜承影瞧著她的樣子,為她擦了擦淚水,嘆道:「看來……叛徒的勢力很大……」
坦雅眨巴著疑惑的眼眸看著夜承影,動了動唇,囁嚅道:「叛徒……?」
「嗯……我與妳們分開後,到了莫妮爾的村子,遇上了你們世代侍奉火神的安氏一族所派出來的人。
她們族長懷疑大祭司裡有人有問題,便派了人出來聯繫所有外出的寧芙們,好商議後續該如何是好。
可安氏派出來的人,手上拿著的香粉居然被人動過手腳……現在在這兒看見了妳……真是可以確定大祭司之中有叛徒一事了。」
「夜……」坦亞見夜承影一身侍女的形容,不曉得該如何稱呼她,便道:「您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來,是因為有大祭司在阻撓,所以我們才找不到巫女大人?
這次若非是因為忠心的寧芙德亞夢到巫女大人的線索,否則我們永遠都找不到巫女大人?」
夜承影抿了抿唇:「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現在派寧芙到南方來有二個可能……」
「大人,您的懷疑坦亞不相信,寧芙們對巫女大人的忠心是日月為證、天地可鑑的!」
「別激動……我沒說德亞說謊或者是設計其他的寧芙。
以德亞奉獻出了二滴的心頭血來占卜一事,我想她應該是沒問題的。
只是,大祭司中若是有鬼,德亞占卜出的結果就不見得可靠,又或者想破壞的人便是利用那占卜,去對付外出的寧芙。」
「這……」
「妳現在人躺在這兒,不就證明了妳們的人有問題麼……以我們分別的時間來看,恐怕是我前腳才剛走,妳身上的點穴還來不及解開就已經被人下了迷魂藥送往這裡。
可妳那四個巫護並非是廢物,蛇王的那些人想要強抓妳也未必那麼容易得手……所以說,巫護裡大概也是有叛徒……」
坦亞咬著唇,眼神裡有些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