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在幻影的營帳裡走了一圈,有些失望地回到一開始的書房議事處,他以為寧芙是被幻影帶到了自己的營帳裡,可不想,他在這帳裡仔細地找過,裡頭是連個人影也沒有。

他想著幻影還可能將寧芙藏在哪處時,垂眸正好看到書案上有一張佔據了大半張書案的圖紙。

那紙上的多處有著一串串的方塊,他憑著以前見過東方大國的文字,下意識就覺得紙上的方塊與過往所見、那東方大國的文字差不多。

可惜他是一個字也看不懂……自然不曉得那些方塊寫的什麼。

不過那紙上有些複雜又帶著絢麗感的圖,倒是有趣的很,形狀很像……像是一把古老複雜的鑰匙……?

可這些圓形還有接連的線所組出來的三角形、圓形、菱形……

蛇王看了好半晌,喃喃道:「嗯?這該不會是一個魔法陣吧?」

 

夜承影帶著坦亞藉著營帳的陰影邊躲著找尋入侵者的人,邊往這圈圍地外去。

由於拿著火把到處走動的人太多,她不想節外生枝,移動的速度比之她先前進來時,簡直就如蝸牛在爬。

她伏在一個暗處,親眼見著一隊守衛,有紀律地排著隊形從自己的眼前經過,她不禁暗歎:這處圈圍地裡到底藏了多少的守衛?

現在離蛇王氣吼吼的喊聲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了,夜承影原先以為憑這處那些看似鬆散又沒什麼功力的爛蕃薯、臭鳥蛋是不會絆住自己離開的腳步。

可不想那蛇王吼了吼沒多久,這處的守衛人數暴增,其中還參了不少中了命從蠱的人。

她若想要硬闖著離開,大概是得先付出不少生命的代價才能走。

只是,就算是她真的大開殺戒,只怕那些人也不過是用來絆住她的一種手段而已。

其目的很簡單:在消耗她體力的同時,讓籌謀這事的高手有時間趕過來罷了。

夜承影既知曉這處有著玄冥宮的幻影,且從其言詞間能聽出來這幻影在此處具有的是個指揮官的身份地位,又,玄冥宮在江湖上的行事一向就是以狠戾、不達目的絕不甘休而聞名天下,她當然不會傻傻地想帶著坦亞就這樣硬闖,只能儘量地避開。

可這已是第五次因為要躲避守衛而停了下來,距離她們要完全脫離這處還有一大段路。

夜承影感到有些頭疼,這長夜雖是漫漫,可也總有個盡頭,待到了白日,她們能躲藏的地方可就會少了許多,她得在日出之前想出辦法離開這裡才行。

夜承影等那些守衛經過了一小會兒、她確認附近再無他人的氣息後,她正想將坦亞抱起、好掠到另外一頭時,身上的雞皮疙瘩驟然立了起來。

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左臂,蹙眉想著是否有什麼事不對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背脊上發涼,就如有條毒蛇正從腰脊那處蜿蜒而上、似是要隨時咬妳一口那般。

夜承影的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團,她先確認自己與坦亞的位置是安全的,然後抬眸往四周瞧。

這一瞧,就見遠方有個男子風風火火地往自己的方向而來。

那男子是個有著上乘武功的中年人,他看似一個錯步,卻是前行了好大的一段距離。

夜承影放了幾分內力在眼睛上,欲瞧清楚男子的面容。可她瞅了瞅,十分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那張面孔。

按說自己是躲在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暗處,可她不知為何就是能確定那男子是為了自己而來。

男子終於來到了夜承影的附近,因未見到她的身影,就開始往四周探,想找尋她。

其實夜承影已經幾度看見他望向自己的方向,可惜她躲藏得太好,男子的目光掃過,未曾發現到。

他找了好一會兒,都未找到夜承影。

夜承影見他一直未找到自己,一顆提起的心正要放下時,卻見那男子霍地失聲笑了出來,然後將衣袖往上拉,露出了手腕。

他另一手搭上了那隻露出的手腕,在上頭搓了搓,嘴上喃喃自語。

坦亞見狀,蹙眉小聲地道:「他在讓蠱蟲指引方向……是這附近有母蠱?」

「蠱蟲指向……?」夜承影蹙起眉頭道:「我既沒種蠱在他身上,也沒被他在身上種了蠱,他如何讓蠱蟲指向?」

夜承影低喃,那聲音如夜風,以內力只飄進坦亞的耳裡,可她的疑問還未得到解答,那男子已是到了她的跟前,溫和地笑道:「夫人可真是頑皮呀!讓為夫的好找!」

男子這一近身是離夜承影十分地近,二人幾乎是要貼在一起。他甚至是伸出了手,想把她的面紗給解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夜承影在男子的雙手要碰到自己之前,先出手一把摟住了坦亞往後跳了一大步道:「我、我並不認識你,也不是你的什麼夫人!」

她說話時怕引來其他的人,故而壓低了音量,可那男子並無顧忌,他侃侃地道:「哎呀,瞧我這一高興都忘了妳不喜歡夫人這名頭,總是說夫人二字將妳給喊老了……好好好,妳喜歡我喊妳貞兒就貞兒吧,妳快別生氣了,咱夫妻倆這麼多年不見,快來讓為夫好好地疼疼妳!」

夜承影聽聞男子的話,眉頭動了動,她帶著坦亞後退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面色陡地一轉,變得十分難看。

男子見夜承影還在後退,身形一動就是往夜承影去。

夜承影知道自己並非是男子的對手,此刻已是顧不上被人發現,她帶著坦亞提氣往外狂奔。

「貞兒,妳要跑哪兒去!」

男子的輕功十分了得,幾個錯步後他伸出手,就是直接在夜承影的肩上敲了一下,夜承影一個無力,手就放開了坦亞。

坦亞沒了夜承影的力,直接落在了地上,有幾分狼狽。

此時若有男子經過,見到如此人間絕色狼狽的模樣,定然是捨不得要愛憐的,可那男子就像是未看見她似地,只是一雙眼眸盯著夜承影。

夜承影凝起了真氣擺出了迎擊的姿態,那男子抬手往她身上招呼時卻是繞過了她,直接將那一掌改為劈在夜承影的後頸上。

她反應過來要在後頸處凝集真氣抵擋已是來不及,人也無法使用迴旋避開,就這樣生生受了男子的一劈,暈了。

男子上前,在夜承影軟倒時順勢把她抱進了懷裡,待到將她扛上肩頭的動作一氣呵成,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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