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雪晴探傷的時候,並未在雪晴的身上找到麒仁獸玉珮,而雪晴被慶長藥師做完臨時處置搬回王府的那會兒,他亦是在如同廢墟般的馬車裡仔細地找了個遍,還是未能找到那玉珮。

那玉珮會如此不翼而飛,以如今在京都附近最有可能想要那塊玉珮、並且在這個天下人即將知道她被皇室除名的節骨眼兒還敢以此種手段取得那玉珮的人,就屬夏文嫣了。

昊天策再往回推想……這南門市集傳有人帶著麟仁獸玉珮找買家一事很可能根本就是個圈套。他當下調派了部份的人專門去查夏文嫣及其手下的行蹤,只是至今還未有個什麼有用的情報回來……。

在他邊照顧雪晴,邊聽取情報的時候,瑾王府內有位傳令不顧自己已違反府內不得使用輕功的禁令,他火急火燎地往瑾王居所去,也不管身後跟了一串的人。

傳令好不容易進到了居所後廳,卻被瀟瀟給擋在了房門外,他倒是未顯露出任何不滿,只是心急地在房門外道:「主子,石隊派人來報文嫣公主聯合赫連皇太子的人突襲,目標似是要將郡主帶走,現在三得藥鋪那處駐紮的暗衛全都已出動了。」

「有人傳訊回御王府了嗎?」

「有。」

「知道了,去通知冥殤直接帶人從暗道出城門支援,請藥師過來這兒照看公主,本王要帶人去城頭上備援。」

「是。」

「另外,叫情報網儘快通知御王,讓他加速趕回來。」

「是。」

 

鞏毓靈壓下心底的驚慌往城門方向跑著,她想有人襲擊義莊的事應該已經傳回到了御王府了,算算時間,支援再如何應該業已出發,至於城門在這個時間點兒不開的問題,於御王的人根本就不是問題,自己再撐一下,應該很快就能遇上接應的暗衛。

「妳想要去哪兒?」身後驟然出現了一個高八度的男聲,可鞏毓靈怎可能因為這個相熟的聲音而停下腳步,她只有繼續加快速度、沒命地往前跑。

這世事若是誰都能如願,天下便是能太平了?

實則不然。

鞏毓靈這會兒想跑,對方卻未必是想讓她跑。

一個頎長的身影就這樣飄然地落在了她的前方,讓她差點兒就煞不住腳、往那人的懷裡撞去。

鞏毓靈急急地停下腳步,立刻向後連退了三四五六步。

「哼,就這點兒能耐,妳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十四王子,這裡是天耀,你不能目無王法。」鞏毓靈待氣息略微平復,嘴上沉穩地同楚秀成說著話。她硬氣撐著腳步並未再繼續往後退,一隻手下意識地護在了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哈哈哈!」楚秀成似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般,目光睨著她,笑了幾聲。那聲音在鞏毓靈的耳裡不知為何被放大、逐漸變得刺耳,她蹙眉看著眼前的人。

楚秀成狀似可惜地搖了搖頭道:「等了這麼久終於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吶,妳總算是與保護圈分了離。
本王子廢話就不多說了,」他指著鞏毓靈道:「本王子今兒是特地來帶妳走的。妳是要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

鞏毓靈死死地看著他,腳步不由得慢慢地往後挪。

楚秀成勾著唇角,露出了一個充滿陰鷙的笑容道:「看來妳是要我動手了。」

鞏毓靈咬唇,一隻手緩緩往上伸,以袖口掩住了口鼻,手心裡握著一把小小的彈弓。

楚秀成見她那看似不得不屈服的小模樣,覺得最近一直不順的自己終於能有件事如意,心中感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暢快。

鞏毓靈瞅准楚秀成往前踏了半步的這個時機,未掩鼻的另一隻手將方才從袖袋中摸出的小瓶子往他身上丟,同時發射了一顆彈珠朝著瓶子去後,轉身快跑。

楚秀成見那小瓶突兀地飛了過來,他第一時間怕是炸藥,忌憚地往後一躍退了好遠,可待到那小瓶被彈珠在空中給砸碎,現場並未如往昔那般引起一陣大風,僅僅只是起了一陣彌漫煙霧而已。

他瞧那形容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身子便如開弓之箭般、迅速地往前去抓鞏毓靈。

楚秀成運起了輕功向前衝,在移動的過程中經過了小瓶破裂的那處時,密佈在空氣裡的粉塵直接附著在他身上的各處。

他不知黏在眼睛上的東西是什麼,只知那些東西瞬間就讓他疼得淚水直流。露出夜行衣外的皮膚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感到了十成十的辣意鑽進皮膚裡。

最糟的其實還不是這些,這會兒最糟的是他因為吸到空氣裡的東西打了個噴涕而猛地大大吸了口氣,那些特地被鞏毓靈細磨過的胡椒、辣椒、花椒等等味道立刻嗆得他咳嗽噴涕不停。

楚秀成有些惱火,心道這看起來瘦得沒幾兩肉的小姑娘還真是喜歡玩些小把戲。

他運了氣將吸入的粉塵都排了出去,又用了內力讓全身在一瞬之間抖動了數千下,讓汗或淚水等液體溶了身上那些粉塵再甩離身體。

只是,他做完了這些事再往四周望去卻已不見鞏毓靈的身影。

楚秀成瞇了瞇眼睛,他十分確認自己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處理掉那些令人難受的東西,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她能躲到哪兒去?

他強壓著怒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閉上了眼運起了內力,將他的聽力放大了十倍、百倍。

只消一小會兒,楚秀成的嘴角噙了抹邪笑,他一個縱身,再回到原位時,鞏毓靈已是被他扣在了懷裡。

楚秀成冷嗤了一聲道:「哼,妳以為妳用了那種不入流的方式就能躲得過我?」他忽又笑道:「哈哈!不過那些小打小鬧也是該有的,不然本王子如何會想要抓到妳呢!」

鞏毓靈被抓的時候,確實是有些懵了,她不了解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她與昊天嶺一類的人處得久了,自是瞭解以她做得那些個「小小玩笑」在他們這些具高深武功、內力的人面前實在是个上不了什麼檯面的小東西,這些小玩意兒唯一能派上用場的時機也就只有在這些人出奇不意的時候。

可即便是出奇不意,這些小玩意兒還是能在危急關頭為自己爭取到極少的時間,只是在那丁點兒的時間裡,她能拿來做些什麼?

以她自己的能力來說,逃,不會是個好方法,不僅是因為以她的能力不可能可以逃得多遠,更多的是將「背」給曝露出來,就是等著人來抓了。

因而她放棄了離開,躲往先前她已看好的暗處。

只是沒想到,這楚秀成還是輕易地找到了自己,眼下既是已被他抓入手,自己又未有能力與之抗衡,她只好放棄了掙扎,意圖留存著些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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