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影與坦亞起身走到了門外,夜承影在出演臺子的前方回身,坦亞順從地走到了她不遠處的對面。
甫站定,二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就變了。
「開始吧。」夜承影淡淡地道。
「是。」
坦亞手中的絲帶隨著話音落下往夜承影的門面飛射而出,夜承影輕鬆地一閃,便躲過了這次的攻擊。
可絲帶行徑的方向並不因此而停止,它猶如有著生命一般,跟著夜承影閃躲的方向轉了個彎兒,繼續朝她的門面攻過去。
在絲帶將碰觸到夜承影的時候,坦亞的另一隻手一揮,便帶著另一條絲帶帶著萬馬奔騰的氣勢,從另一個方向往夜承影去。
夜承影輕輕一躍,二條絲帶在空中相觸,鏗鏘了好大一聲。
坦亞雙手往外一劃,相交的兩條絲帶立即分開,在半空中恢復成了柔柔軟軟的模樣,她再使力一拉,那二條絲帶就呈硬挺且如上了弦的箭矢,正待蓄滿力要發射出去。
咻——地一聲,絲帶在坦亞一放手便迅速地竄出,那速度如受了滿弓之力的箭,在凌空中劈開了空氣就往夜承影的方向去。
這回絲帶逼近到了夜承影的跟前,夜承影伸出了劍指,一手擋在脖頸之處,另一手則不急不徐地放在了胸前的位置,絲帶的前端就這樣硬生生地停在了夜承影雙手的中指尖端,無法再前行一步。
可蕭鳴鴻並不為夜承影擋住了這次的攻擊而鬆口氣,他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坦亞方才甫將手中的絲帶放開,馬不停蹄地用力一躍、上了半空之中。
坦亞在上空將往下落的時候,她那雙藕臂往兩側劃了一圈,待手至額頭前方時,袖口處又飛出了二條絲帶。
那二條絲帶十分詭異地打著旋兒,來到了夜承影的頭上後似是長了眼似地,從夜承影的上方往下攻擊,那位置偏生不是夜承影能目視到的地方。
蕭鳴鴻想,除非夜承影使用真氣阻擋……可那也得是她有注意到又或是先前已立了屏障,否則以那麼近的距離,要閃躲已是不易。
在蕭鳴鴻緊張之際,夜承影在上方那二道絲帶頃力往下時使了暗勁把左右手中指尖的絲帶往上一挑,人便往下縮了去。
刺啦——一聲,被往上帶的二條絲帶將上方下來的二條絲帶刺穿,並順著勢前進。
上方的二條絲帶耐不住下方絲帶的力,隨即一分為二,成了四條柔軟絲帶飄然而下,早已負手而立的夜承影就見那四條絲帶緩緩地落在了自己周身的地面上。
她頭頂上空餘下的二條絲帶亦是因為力竭,此時也開始朝著地面往下落。
在絲帶飄落的過程中,夜承影瞥見了坦亞正念著什麼,她勾起了唇角,等待二條絲帶落地的時候。
場上的二條絲帶終於是落了地,夜承影所站之處驀地出現了綠色的幽光,幽光由她的腳往上爬,那些綠色逐漸呈現出藤蔓的樣子,明顯是將夜承影由腳往上包裹了起來,讓夜承影無法動彈。
坦亞在幽光至夜承影的腰身時,她從袖袋裡掏出了一把銀光閃亮的匕首,腳下用力一蹬,毫無猶疑、毅然決然地飛身往夜承影的脖頸方向出手。
她的目標其實是夜承影鎖骨上方的一束髮尾,那髮尾因夜承影方才閃避攻擊的動作,恰好停在了那一處。她想,取了夜承影一小段髮,應當能證明自己已達夜承影的要求。
坦亞迅速來到了夜承影的面前、匕首的匕身映照出夜承影面容的同時,蕭鳴鴻終於是在那說時遲那時快的點兒,見到一直站在那處等候坦亞出招的夜承影有了動作。
夜承影撒了東西到那些藤蔓上頭,跟著,原本春意盎然、瘋長著的藤蔓就像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歷經了春夏秋季,來到萬物休整蟄伏的冬季,從青翠茂盛還開出了朵花兒便來到了枯萎凋零,夜承影的身形只輕輕一動,枯黃的藤蔓碎散開來,她不慌不忙地伸手在身前的坦亞身上點了幾下,再扶著坦亞落地,坦亞發現自己全身都無法動彈。
夜承影笑道:「妳有妳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十招已到,坦亞,妳乖乖地在這處等我們回來吧。」
坦亞十分錯鄂,但心中十分明白,夜承影只是點了自己的定身穴而已,這回若是實戰,她是一個已被對方滅了的人。
「是,坦亞服輸。」
「妳們幾個,來把坦亞扶回屋子裡休息。」
「是。」
坦亞蹙眉道:「坦亞服輸,夜郎君不為坦亞解開穴道麼?」
夜承影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看著坦亞道:「嗬嗬,夜某人學藝不精,只會點、不會解,還請寧芙到屋裡頭休息,待二個時辰定身便會自動解開。」
坦亞見巫護過來要扶著自己,她想了想,向夜承影道:「坦亞知道夜郎君不放心,但夜郎君怎能信不過寧芙的誠信?」
夜承影兩手一攤,「寧芙一向都是講信用的,夜某並不是信不過妳……就真的只是學藝不精而已。
對了,下回見面時我想知道一些鎮國巫女的事。」
「好,坦亞就在這兒等夜郎君回來,待下回見面時一定滿足夜郎君的提問。」
蕭鳴鴻向夜承影走去,他們看著坦亞被二名巫護送進了屋子,蕭鳴鴻聽聞了一個微不可聞的嘆息聲道:「好好地休息吧。」
「郡主,您找我?」
鞏毓靈坐在書案前,將正寫著的字寫完最後一筆,抬眸看向書案前方,書案前卻是什麼也沒有。
她心道:「是聽錯了麼?」
鞏毓靈想再提筆,卻覺得不對,想著自己已伏案太久,是否就著這聽錯一事順便起身活動一下。而且,依聲音聽來,來人應該是石衛,以暗衛來說,有時受命說話之類的會選擇在屋頂之上,也許自己該到門外瞧瞧。
只是鞏毓靈甫站起來,一眼就能瞧見石衛單膝跪在了書案前的地上。
額……敢情是因為書案前方堆了太多書,以至於他跪在地上,自己坐著就看不見他。
鞏毓靈連忙上前虛扶著石衛道:「石大哥,你且起身,毓靈又不是你什麼人,你跪我做什麼。」
「郡主是在下的主子,在下受郡主召喚而來,郡主為何不能受在下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