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們是怎麼回事?到處在抓人?」
「坦亞聽這勾欄的主人說無人知曉眼鏡蛇是打哪兒來的,只知他們在南方沙漠裡原先只是個到處躲避其他勢力迫害、名不見經傳的小勢力……可前陣子崛起得很突然,據說那位蛇王一率眾便是直接擊敗了沙漠裡的幾大勢力,還處置了那些勢力的頭兒。那些勢力新立的頭兒避免自己勢力的覆滅,便臣服在那位蛇王之下,竭盡百般地討好蛇王。
他們為了討好蛇王,便開始打劫沙漠周邊的村落,搜刮錢財、珠寶、布疋、女人等等,上貢給蛇王換取蛇王的信任、好保全自己的勢力。
只是沒想到,有人自願上貢的眼鏡蛇勢力竟會親自往北來。」
「妳確定方才那些人是眼鏡蛇的人?不是臣服在眼鏡蛇勢力下的那些勢力?」
「是,那帶頭男子手上紋了個膨頸蛇的紋身。」
「原來如此。」夜承影瞇了瞇眼睛,「沒想到才短短數月,眼鏡蛇的勢力已經變化得如此……竟要臣服者進貢,他以為自己真是個王呀。
如此……聽起來南方的情勢比先前預估得還要嚴重,坦亞,我看妳還是別去吧。」
「可……。」
夜承影出手制止了坦亞繼續說話,她道:「妳現在就卜個卦,若能平安回來,我就讓妳去。」
坦亞蹙眉看著夜承影:「夜郎君……坦亞怎能讓你們去冒險?」
夜承影不悅道:「讓妳占卜妳就聽話地卜個一卦,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是。」
坦亞點了點頭,她身邊的一位巫護便離開了一小會兒,再出現時,手中捧著一個桐木製的小盒子過來。
待那巫護走到了坦亞的身旁,坦亞將木盒打開,裡頭收納了一顆手掌大的透明水晶球並幾片巴掌大的木片。
坦亞將盒中所有的木片先從盒裡拿了出來,把一沓木片以背面朝天的方式在手中抽了幾回,最後從中隨便選了一張放在几上,再拿出那顆水晶球置於木片之上。
那木片的正面上有一些圖樣,蕭鳴鴻看著那圖,覺得那圖樣與以前閒暇時翻看的漫畫、小說上的鍊成陣、魔法陣之類的圖很像。
可待坦亞將水晶球放在了木片之上時,蕭鳴鴻卻看見那木片的圖樣竟然在水晶球的映射下在水晶球中成了一個立體的陣紋。
「哇!這可真神奇呢!」
「嗬,蕭兄,你們那兒沒這樣的占卜法麼?」
「是有類似的,但不若坦亞的這手高明。」
坦亞的手懸空環在了水晶球的兩側,她閉上眼,輕聲地念著什麼。
室內只聞她那聲音忽快忽慢、忽高忽低,不久,屋內一眾便見水晶球在坦亞的念唱中逐漸往半空中上浮。
蕭鳴鴻想,這就是巫力的展現麼?
只是,更讓蕭鳴鴻驚訝的是,先前水晶球放在木片上時所映照出來的陣紋並未因此時水晶球離開了木片而有所變動,那紋反而是變得更為鮮紅,緊接著陣紋的中心似是顯現出了什麼。
夜承影對這種卜筮方法略懂一二,她盯著的反而不是陣紋的中心,而是陣紋的變化。
不多時,陣紋中心在變幻過許多顏色後只顯現出一片黑,一條銀色的膨頸蛇身影慢慢地出現,並在一個攻擊的動作後裂成了二半,再與背景的黑漸融成了一體。
陣紋的變化與陣心處有些不同,它在陣心的蛇體現身後有如淌出了血,那刺眼奪目的紅隨著陣心的蛇身與黑融合之時開始一滴一滴往下方滴落,直到陣紋的圖變得斑駁、消失,陣心的那抹黑也在此時消失無影。
室內一片沉默,唯聞一眾沉重的呼吸聲。
好半晌,夜承影才吐了口濁氣,伸手拍了拍坦亞的手背道:「妳別去了,好好地待在這兒等我們回來。」
坦亞此時的面色亦是從卜卦結果出來後的微微發白轉回了一般,她咬了咬唇、目光堅定地看著夜承影道:「不,坦亞身為寧芙的一員,坦亞就有祖巫們那波瀾不驚、拋開生死的勇氣,只要是為了巫女大人,這趟即便是要坦亞闖進地獄裡,坦亞也是無懼的。」
「不!我知道妳們寧芙對鎮國巫女從來都是全心全意忠貞不二地奉獻,可南方的那位,目前也只是疑似為妳們鎮國巫女而已,妳要冒著回不去琮瓍的結果去找她?
倒不如妳在這兒等我,若那人真是鎮國巫女,我會帶她回來這處與妳會合的。」
「夜郎君認為寧芙無法保護自己?更何況還有四位巫護在。」
夜承影瞧了瞧四位巫護,「坦亞,我知道依妳們巫蠱一脈不會沒辦法保護自己,可這回的對手很可能……。」
夜承影說到一半便噤了聲,蕭鳴鴻見她眼中的憂慮知道某些事情她不便也不能與旁的人說……夜承影曾在路上同自己提及,那眼鏡蛇的蛇王與自己一樣——是個從異世穿越而來的人,只是目前還無法瞭解那人是否與自己一般,是打同一處來。
眼下的情報再如何探聽,只知蛇王身旁圍繞著江湖僱傭一類的殺手將他護得滴水不漏,至於那蛇王生得是什麼模樣或是他可能帶著什麼樣的武器暗器卻毫無頭緒。
按昊天承、昊天嶺幾位兄弟在摸入敵營前得先掌握九成以上敵營與敵營周圍情報的慣常習慣來說,自己同夜承影及修苒要在知情五成的情況下如此接近敵營可算是件十分冒險的事。
又,由方才寧芙與夜承影的對話與卜筮結果,他從現場一眾的表情推測其結果一定是非常不好,再以客觀的條件來評論,這所謂的寧芙或什麼巫蠱一脈雖有能力自由行走在這片中土大陸之上不被找麻煩,卻是未必有能力對付那蛇王的,他想,他能瞭解夜承影為何要阻止這忠心的寧芙前往南方的苦心。
「這位坦亞姑娘,妳們對鎮國巫女的忠心天地可鑑,只是我們的情報分析南方的情勢嚴峻,妳既是巫女的股肱,親身去冒險未必是最好的選擇,或許妳們祖巫是希望妳能留在這兒接應我們,所以才讓妳見到那占卜的結果,如果是這樣,妳更是應該聽從祖巫的指示呀。」
坦亞不言,蹙眉似在思索蕭鳴鴻所說的話語。
夜承影看了眼蕭鳴鴻,向坦亞淡淡道:「這樣好了,我與蕭兄能去是因為我們的能力足以預防一些萬一,妳若如此堅持,我們就來過個十招,十招內如妳能傷得到我,我就讓妳跟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