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我們其實可以派自己人去捉她,為何妳要同昊天道那樣說?」

「宏,你嫌我自己亂做決定麼?」

鞏毓宏執起了鞏毓秀的手親了一下道:「沒有,我沒有怪妳做這個決定。我只是覺得,他雖貴為天潢貴冑,還被這天耀的光武帝給封了個賢王,可親眼見到了他,他的能力就正如先前所調查的那般,還真是不怎樣。
既然抓鞏毓靈是靠我們自己的人便能搞定的事,妳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這兒畢竟是他的地盤,他或許隨便編個什麼理由就能讓官府去抓她呢。」

鞏毓宏笑了笑,伸手在她頭上輕輕一敲:「妳呀,宮廷劇看太多。」

「怎麼說?」

「除非他真是個傻的才會去幹那種事,若非是他去製造機會讓鞏毓靈冒犯到他,才好趁機將她帶走處置,不然隨便編理由那可是目無法紀的事,很可能他自己都會有事兒呢。」

「會麼……?」

「妳忘了,這天耀同雪國一樣都是以仁德為基礎,依法治國,而且又推崇上行下效,所以,皇室之人若是目無法紀是會被認定帶頭犯錯、加倍懲處的。
依我看,他若要出手,便是在檯面下做,或者是遊走於法紀邊緣,那樣的話,很可能就會跟我們的手下起衝突,這樣未必是個好的方法。」

鞏毓秀噘著嘴嘟囔道:「可我都說出去了……。」

「說出去就算了,我們讓底下的人監視著她便行,到時再來個伺機而動……或許在她被昊天道搞得心神不寧的時候,我們能不費吹灰之力便抓到了她。
不過,下次可別再沒先與我商量就說出口,我們在這兒的基礎還不牢固,什麼人都別輕易相信,也別讓沒知根知底的人靠近妳或為我們辦事。」

「知道了。」

 

是夜,鞏毓靈站在義莊祠堂前的柏樹下,看著天上飄浮著不停變化的雲,時不時遮了下狀似檸檬的月亮,她想,明日可能又要降雪。

一陣風吹來,帶來了沙沙兩聲,她緩緩地轉過身去,就見一位氣質如鄰家哥哥的俊逸男子單膝跪在了自己跟前幾步的地上。

鞏毓靈看著那男子眨了眨眼,內心裡並未感到訝異。

她在情報交換處上寫的僅僅只是「今夜亥時初三刻請冥殤來找我」,冥殤卻能知道那個「我」指的是誰,並準時在亥時初三刻到這義莊裡、到她的面前赴約。

這代表了什麼?

看來,自己在這兒的事,昊天嶺都瞭若指掌。

而那夜,確實真不是夢。

那夜是他到過自己的屋子裡。

那夜,是他對著自己傾訴著相思。

只是,他為何還讓自己安然悠閒地待在這兒,是如他所言,現在不便讓自己回府的緣故?

冥殤雖然與她一別數十日,可自他受了主子的命令在京都暗中搜尋姓鞏的人家並找到她後,他對自家郡主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清楚的。

因她的情報一向是所有情報中必須最優先關注與處理的,所以即便是他得經常到處出任務亦是會知曉她所有的事又或是承自家主子的命令去處理她的事情。

猶記他先前最後一次見著她的時候是因為小二十三被派駐到鞏氏義莊任小隊長,他因而在她睡著時領著小二十三到她房裡去認人。

那時的匆匆一瞥畢竟只是她睡顏,他並不清楚自家郡主現在的模樣,此時終於是在她清醒的情況下再見的面,他能清楚地看出她的身形比之在御王府的那會兒,瘦了一大圈,人也不比從前精神。

冥殤在心中暗嘆:她會成了眼下這副模樣,約莫都是因為她與自家主子的那些誤會造成的吧。

可自家主子這段日子過得也並不好,若是……他摸了摸胸口暗道:不曉得這些能不能解開她們之間的誤會呢?

兩人對望了好一會兒,冥殤見鞏毓靈似是在斟酌著如何開口,他便略略地低下了頭說道:「郡主找冥殤有何事吩咐?」

鞏毓靈看著他,半晌才淡淡地道:「是御王殿下讓你們來保護我的?」

「是。」

「為什麼?」

面對鞏毓靈問的為什麼,冥殤想著該如何說起的措詞,他抬眸看著鞏毓靈,在腦中閃過了千言萬語,可開口的第一句卻是道:「郡主同主子之間有些誤會。」

「誤會?」

「是。」

「眼下這處是方便說話的麼?」

「是,不會有御王府以外的人聽見的。
不過,即便是王府的暗衛,現在也都撤到義莊外守著了。」

鞏毓靈點了點頭,伸出手虛扶了冥殤道:「冥大哥,你請先起來吧,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需要跪著同我說話。」

冥殤向鞏毓靈做了個揖道:「郡主您別這樣說,御王府裡御王殿下是冥殤的主子,郡主亦是冥殤的主子,這是主子發的話,冥殤不敢不從。」

「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交談時,你是同我站著的。」

「是。」

鞏毓靈略微轉過了身,抬眸看著天上的還兀自變化著的雲朵淡淡道:「你們在查夏立國文嫣公主的事,都是真的麼?」

「是。
您既然到過情報交換處,也在那兒待了不少時間,想必您已經看完了那些彙報了。
冥殤可以發誓那每一起、每一件都是真的,無一虛假。」

「所以……因為你們查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希望我回御王府?」

冥殤看著鞏毓靈,對於她的這句問話感到幾分奇怪。

可他只要一回想到她與主子間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她會這麼問似乎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於是他便道:「原本主子們之間的事情冥殤不該議論或多嘴,可主子把一片真心全交付予郡主一事,冥殤都是看在眼裡的。
其實,主子對郡主的心從未變過,許多事都是誤會或者是策略。
事實上,在主子決定以自己為餌後不久,主子因不便與您見面,便寫了信放在未曾缺損要交給您,可那時因古府認親一事您與主子鬧得不愉快,又後來那些信被人給偷了……或許是因為這些原因讓您不曾明瞭主子的行事原因導致您的離開。
主子說懊惱當時未及時察覺您因懷有身孕而在心情上較平時更為敏感及容易起伏,讓您在那段日子裡不安……他說,想您那段日子,心裡一定是過得很苦……。
在您離開王府後,主子找您找得夜不能寐,可同時又得應付其他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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