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嶺才與蕭鳴鴻分開,就感覺體內的氣血有些翻湧,想到慶長藥師的叮囑及叨唸,他直接以輕功翻上了屋頂,想快些回到梧桐居躺下來。
一路上他邊走邊試著讓體內平靜下來,可未料,他愈是想快些平衡那些,體內的氣血卻愈是翻騰。待昊天嶺回到梧桐居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已是有些經受不住。
他急著要進後廳,腳步有些踉蹌,可也才踏入後廳,昊天嶺眼前赫然就是一黑,似是要昏過去。
一股暖風倏然而至,昊天嶺感覺手腕被人握住,一股深厚的暖流從手腕處傳進了體內,那暖流如同輕輕流淌的小溪、又如滋潤著乾渴大地的春日細雨般,從手腕處開始逐漸往全身擴散,輕易地就撫平了自己體內的波濤洶湧。
昊天嶺撐住將要失去了的神識,睜眼一瞧,面前扶著自己的是張熟識卻好久不見的臉,他勾了勾唇虛弱地道:「三……三哥,你來了呀……。」
昊天承一手撐住昊天嶺的身體,另一手則是握住了昊天嶺的手腕。他除了傳遞內力給昊天嶺外,同時還順道切了昊天嶺的脈象,觀察著昊天嶺的面色。
「嶺兒,三哥來了,你怎麼把自己搞得傷這麼重……?」昊天承正狐疑著,卻在看見昊天嶺睜眼的那一瞬忍不住驚呼道:「嶺兒,你的墨瞳怎變成了紫色?哎呀……昏過去了……。」
昊天承將昊天嶺送到床榻上後沉聲道:「冥殤!」
冥殤很快便出現在廳裡,他單膝跪在床榻前行禮道:「屬下見過三殿下。」
待行完禮,冥殤抬眸便瞧見榻上面色不佳的昊天嶺,他眉頭一皺,看向昊天承問道:「三殿下,主子他……?」
「還不快去請藥師來。」
「是。」
冥殤立刻趕往琉璃居去找人,只是才離開梧桐居沒多久,便遇上了往梧桐居找來的夜承影。
「承影藥師。」
「唔……你是冥殤暗衛長吧。怎麼如此匆忙?你家主子出事了?」
「是,還請藥師趕緊去梧桐居。」
「別擔心,我正是要過去找你家主子。麻煩你到琉璃居的湯池去,把慶長藥師也帶過來。」
「是。」
夜承影見冥殤神色匆忙,覺得情況不是很妙,自己提了氣便是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儘快地往梧桐居趕。待到入了梧桐居後廳的門,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斜靠在了昊天嶺的床柱上,朝著自己看了過來,他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
昊天承挑了挑眉,好奇地道:「疑?師姐,妳也到這兒來了?」
承影藥師輕聲哼斥道:「哼,就你能來、我不能來?天承老弟,別來無恙呀。」
「這倒不是……,」昊天承以食指並大姆指搓了搓自己的鼻頭,看著身前的地板道:「只是好久沒師姐妳的消息了。」
「你好意思說,分明是你自己跑到極南之地練功,一去就是數月,誰都沒你的消息。還有,別喊我師姐,叫師兄!」
昊天承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個女兒身,做什麼一定要別人喊妳師兄,瞧瞧妳腳上的那雙鞋,裡頭都不曉得墊了多高……。」
「你管我!哎呀,你走開、離我遠點兒好麼!」承影藥師一把將昊天承從床柱旁推開邊道:「天嶺……嶺兒他怎麼了?」
「不曉得,他方才似乎是氣血翻騰得緊,我用內力幫他撫平了,不過他身上的傷好怪,傷得不輕耶。」
夜承影覷了昊天承一眼,伸出手幫昊天嶺把脈。只是她的手才搭上去,眉心的皺摺已是呈現了在夏日時能夾死幾隻蒼蠅的程度。
半晌,承影藥師扭頭看向昊天承道:「天承,你方才見到他時,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唔……我來的時候剛巧趕上他要昏厥過去,我就切了他的脈看看什麼情形呀,還以內力探查了會兒,發現他體內的不平,就順道撫了撫,我有做錯什麼嗎?」
承影藥師蹙眉想著,昊天承又道:「噢,對了,方才我看見他的眸色變成紫色,這算不對勁吧?」
此時慶長藥師也趕到了,夜承影一見他進來,劈頭就是吼:「方子呢?你先前都開了些什麼,快拿出來。」
慶長藥師見自家大師兄面色凝重,趕緊掏出先前開過的方子,並且上前道:「大師兄,師……殿下他怎麼了?」
夜承影一把將方子都拿到手中,一邊看一邊道:「照你先前所說,魂裂處還未完全復原吧?我方才幫他切了脈……魂裂處看似是都補上了,可卻都是那些邪性給補上的,而且……我推測那邪性部份很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擴大了些……。你快給他瞧瞧,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是。」
慶長藥師為昊天嶺反覆確認了很久,神情也是愈漸凝重了起來,「大師兄,確實……殿下魂上的邪性部份擴大了……還補了魂裂處的傷痕。」
「等、等等,你們都是在說些什麼?」
夜承影嘆了口氣:「簡單來說,就是嶺兒先前去對付廉禎,中了廉禎的招,廉禎用了破魂血煞陣,又還從嶺兒身上抽取了精華,將其污染後再送回他的體內,以致於那些個邪性的部份亦是沾染在了他的靈魂上。
原本那邪性被慶長還有元谷他們用藥給控制住了,只待我們想辦法除去便行,可現在他不曉得受了什麼刺激,那邪性不止擴大了不說,還補了未癒合的魂裂傷,如此……最糟的情況便是他整個人會被那邪性給控制住了。」
昊天承擰著眉問道:「這、這……你們通報師門知曉了麼?」
「殿下,老夫還未通報……。」
昊天承面色十分為難,他喃喃道:「這可是大事呀……可師門那處……。」
「無……無妨,就通報師門吧。」
「嶺兒,你醒了?」昊天承驚喜地道。
承影藥師觀察了昊天嶺的瞳色,發現他的瞳色不若昊天承所言,已恢復為墨色,她不禁道:「你的意志力可真是堅強呢!」
「藥師過獎了……。」
「你是被什麼事刺激到了麼?怎地突然就氣血翻騰了起來,還讓那邪性擴大了?」
「嗯……。」昊天嶺抿了抿唇,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並不很清楚自己是被什麼事給刺激到,便輕輕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