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瑾王殿下吩咐老夫……。」

雪晴抬手示意慶長藥師別再說下去,「慶長藥師,我記得您是個治魂的高手對麼?」

「不敢當。」

「您不用謙虛,這中土大陸上的每一個皇室裡,誰人不知這件事……。方才我只是想為嶺哥哥看一下傷勢,可他的靈魂相當抗拒不說,我還發現他幾處魂裂的地方相當地滾燙炙熱,不僅似是有火在燒,而且……,」雪晴頓了一頓,「還有噬血的氣息,感覺好像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偷偷地盤踞在裡頭。」

她垂了眸子又續道:「我還感覺到嶺哥哥似是很難受,不停地在對抗著什麼……,不曉得他是不是因為這緣故,所以昏迷不醒。」

「殿下妳說的是真的麼?」

「是。您既是治魂的高手,一定知曉靈魂有這樣的症狀是代表著什麼吧?」

慶長藥師的面色變得相當地難看,他雖一言不發,腳步卻是已大步流星地折回到了床榻旁為昊天嶺切脈。

室內沉靜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才復聞有聲音響起。

慶長藥師喃喃說道:「難怪了,難怪殿下的脈象會是如此……殿下的靈魂應是遭受了污染……。」

「什麼!」室內的眾人都忍不住驚訝道。

慶長藥師對著一眾點了點頭:「是呀,不然脈象怎會如此地陰陽不調。」

元谷藥師蹙眉上前走了一步:「若是如此,這可是件大事,咱們是不是得快點將這事回報給師門知曉?」

「等等、等等!」雪晴在羅漢榻上直起了身子急道:「你們若是將此事回報給師門,嶺哥哥會如何?」

慶長藥師與元谷藥師對望了一眼,慶長藥師抿了抿唇,看著榻上的昊天嶺道:「這不好說……,殿下在這片中土大陸上的能力及權力之大,幾乎是無人能及,如若具邪性的那部份被釋放出來,這中土大陸很可能就會變成一片焦土,說不定還會直接被覆滅掉……。」

雪晴蹙眉道:「慶長藥師,您是如何認定附在嶺哥哥靈魂裡的那些就一定是什麼邪性的玩意兒呢?那或許是個好的呀!」

慶長藥師輕輕地搖了搖頭:「公主殿下,老夫知道妳十分關心御王殿下,可妳若仔細去想想便能明白,如若那是個良善的,殿下需要一直與之抗衡麼?妳方才也說了,似是有什麼不好的妖魔鬼怪盤踞在那些魂裂處,不是?」

慶長藥師此話一出,雪晴被堵的是啞口無言。

半晌,雪晴忐忑地問道:「如此……都沒有辦法了麼?」

「殿下別急,並非是沒有辦法,也還好是公主殿下不顧一切地跟來了,才能直接曉得殿下靈魂的實際情況,只是這狀況還真是比預期中的嚴重許多,我們得想想對策才行。」

「淚泉行麼?對了,我有帶了一竹筒的泉菁過來呢!這有幫助麼?」

「真的麼?」慶長藥師的面色顯然是鬆了口氣:「泉菁很有幫助,殿下能帶來著實是太好了,御王殿下果然是具深厚福澤之人呀!」他扭頭朝元谷藥師道:「師弟,我們先來瞧瞧你先前的藥浴方子,再看接下來該如何配合,好將邪性的部份壓制住,總之得讓御王殿下能先醒來再說。」

 

鞏毓靈在用過午飯後沒多久,正哄著比較小的孩子午睡,就禁不住反胃的感覺跑到茅房吐了。

她將午飯時所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個乾淨,再來又連同酸水、膽汁也不住地吐了出來後,她還是不停地乾嘔著,到後來整個人吐得是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差點兒就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她終於止住了嘔吐的感覺,打了水洗了把臉、還漱了口,她終於能好好地想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回想到上一次自己吐了的時候,當是時是因為很多事情同時壓抑在了心頭,那沉甸甸的感覺經常是壓得自己覺得快要背過氣去,彷彿要喘都喘不過來。在睡覺的時候,總是不停地被惡夢折磨著。

又,她離開了王府的保護,在外的警戒心必須重而無法好好地休息,因而在她吐了之後,她還怕自己是有了抑鬱症的前兆。

可自從來到了鞏氏義莊,有個屋子可以安心地歇息,每日又需要花很多心思與孩子們相處、觀察及融入他們的生活,她幾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青天白日裡覺得自己已開朗不少、不若先前那般鬱鬱寡歡。

雖然她用飯時的量還是不多,打菜飯時不甚喜歡太過油膩的肉及菜,可她至此未曾再吐過,她想自己的抑鬱症前兆應該已經徹底消失……可今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吃壞肚子了?

鞏毓靈一想到她的嘔吐極有可能是因午飯的飯食菜品有問題所造成,生怕有孩子也同自己一樣,她匆匆忙忙地往孩子們的居所去。

待她確認所有的孩子都沒事,她才放心下來,想著自己會吐,或許只是單一事件而已。

 

這一日,鞏毓靈為了同張媽一塊兒進了城為孩子們添購合適的學用品卻又怕被人認出來,便學著張媽在頭上包了披肩禦寒才出的門。

鞏氏義莊因為就在京都城北門外不遠的官道上,進城並不十分遠,乘馬車反而不方便,因此倆人便用走的往城裡去。

「毓靈呀,妳瞧妳怎麼包成這樣呢?把妳這大半的小臉都給遮住了,仔細看不清楚路摔跤了。」

鞏毓靈笑笑地道:「阿姨,我這不是怕冷麼,我會小心的。」

「嗯。妳有想好要買些什麼了麼?這次老爺子為了預防雪災,撥下來的銀兩並不是很多……對了,說到下雪,往常在這個時候都已經下過了初雪,怎地今年都臨近十一月了,一場初雪都還未下……。古諺說瑞雪兆豐年,這來年是不是……。」說到末尾,張媽的眉頭都給蹙了起來。

「阿姨,天氣總是會變來變去的嘛,現在離過年還有些日子,要是到了過年前後還是沒下雪,那才真是要煩惱呢!現在,再給老天爺一些時間吧。」

「說的也是呀,也才遲幾日而已,還不到杞人憂天的時候。對了,咱們既然進了城,先去買點潤手乳好麼?」

鞏毓靈拉了拉披肩,確認自己的小臉被披肩遮住了大半,才道了句:「好呀。」

「阿姨知道哪裡有賣很好用的潤手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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