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王爺。」
昊天嶺伸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漬道:「你們退下,記得我最初吩咐的事情,還有每一個人的職責所在,那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你們一定要做到的。」
雲頎蹙著眉道:「王爺……。」
昊天嶺抬了抬手,制止雲頎的話,他看向廉禎道姑道:「現在妳無法用巫術也無法用蠱毒,所剩的就是武技吧……又或是妳有其他的招式法寶。就讓我來會會妳。」
「求之不得。」
廉禎道姑那清脆如童聲的話音始落,二人已在空中對打了起來。
在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內,二人已過了上百招,盡全力的廉禎道姑與昊天嶺打得是不相上下,這戰亦是看得雲頎與石衛目瞪口呆。
昊天嶺自知先前的血紋、血陣等等已耗損了自己太多的功力,又先前真氣、內力在體內暴走的部份雖已勉強在短時間內平靜了下來,可他現在光只是動上一動,身體深處傳來的撕裂感覺並未平復,他無法知道自己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因此他並不打算、也無力與廉禎道姑行持久戰。
眼下她能與自己幾乎打成平手應是因她吸收了自己不少的功力又使了點小手段所致……他若想得勝,得一擊便打得她重傷再無法運起內力真氣逃脫……這非得使用非常手段不可。
思及至此,他的行動便是儘量與廉禎道姑纏鬥著,寧可挨招也不讓她離開自己超過一步遠。
一旁的石衛與雲頎看著他們又或說是她們的對戰覺得好生奇怪,明明自家主子、自家王爺的功力即便在先前已被耗掉了不少,可眼下看起來他分明能贏,又或者在廉禎道姑攻擊時閃過她的招式,因何他不閃反倒是要故意挨招。
待破風聲傳來時,雲頎、石衛及廉禎道姑皆是大吃一驚。
這三人之中尤以廉禎道姑心中的驚駭為最。
當是時,廉禎道姑對於昊天嶺的纏鬥不明所以並愈漸不耐,她想走卻被他纏住,她只好出手得更加犀利、更加地陰狠。
可即便如此,廉禎道姑依然無法離開昊天嶺超過一步。
她在聽見破風聲時,驚覺不妙。為了逃,運起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內力至掌心,並用力地將左右二掌同時擊向他的胸口。
未料昊天嶺對於她的出招並不意外,也並不躲開,就這樣硬生生地扛下了這充滿深厚內力的二掌,然後趁機以他的雙手,似手鐐般緊緊箝制住她的一雙手腕,並抬了一隻腳用力地踩住廉禎道姑的胸口,任憑廉禎道姑如何掙脫都不得離開。
於是,避而不得的她,被迫承受了一百零八枝真氣箭沒入身體的痛楚。
更狠的是,昊天嶺在放箭時,還謹記著師門的吩咐要活捉她,那些箭全都避開了身上的要害處,卻是射向了會讓人感到極為痛苦的穴道上,其目的便是要讓廉禎道姑身受重傷之餘,在傷好全之前,每一日都會極為痛苦,很難行動及逃走。
昊天嶺在她承受完那些真氣箭後便放開了她,廉禎道姑如個破布娃娃般,連一丁點兒撐住自己力量也沒有,就這樣跌在了地上。
可他自己也不好過,先前對戰時他雖面不改色,可他在凝真氣箭時,內力與真氣又在體內波動不平,再加上不明原因的撕裂感,以至於他每一次的吸氣都似是快要窒息、每一回呼氣時全身都在承受著似是被撕裂的疼痛感覺,這一戰可說是全靠他的意志力才得以撐了下來。
而現在身體裡的那些能力在體內又開始沖突了起來,過度耗損讓他有些無力去平衡,便連連咳嗽咳個不停。
石衛見狀,上前去扶了他,昊天嶺也不矯情,便是讓他給扶著。
待咳得差不多,昊天嶺的表情清淡,居高臨下地看著廉禎道姑。
她側躺在地上,那花容月貌又顯嬌弱的面上正顯得十分痛苦,氣息亦喘。她先前在與昊天嶺的纏鬥中,雙方激戰過了近千招,那時她以為昊天嶺的功力大失,自己能打敗他,卻不想他竟是故意讓自己與他靠得很近,為了纏住自己還故意放水。
而他所做的這些只是為了有充份時間凝出真氣箭給她致命的一擊。
那一擊為了讓她中招,他不曉得在他們打鬥的四面八方安排了多少枝真氣箭。唯到了他放箭之時,她才明白自己已在他所設的陷阱之下。
廉禎道姑啐了口唾液,「御王,算你夠狠。」
昊天嶺看著她,淡淡地道:「雲頎,不用顧及她的面子,拿藥師的草繩綁了她。」
「是。」
他親眼見著雲頎以著名的捆仙法將廉禎道姑捆綁住,又確認她眼下再難翻出什麼ㄠ蛾子,便讓石衛帶他到原先休整之處。
昊天嶺才到那處,便難以自抑地吐了一大口血,隨後就暈了過去。
元谷藥師彼時正指揮著暗衛們將先前準備好的油與柴火放在適合的地方。
「對,你們就是照我說的,將柴火及油放在這些位置,記得要平均一點兒,才會好燒……。」
「藥師!元谷藥師!」
元谷藥師從圖紙中抬眸,發現平時永遠只有一種面癱表情的石衛此時卻是十分緊張的形容,他覺得這事有古怪,便道:「石衛,怎了?」
「主子……似是因傷重暈過去了。」
「怎麼可能!」他扭頭過去,手指著一位級別較高的暗衛道:「接下來的事交由你發落了,總之這山谷就是得以火來洗滌此處已造的孽,把油、柴火放好,然後點火,懂麼?」
「是。」
「待到那些邪惡都被燒盡,小山坳裡的火便自然會熄滅,屆時才能將那些做都天神煞大陣的符石給挖出來。記得!那些符石是能重覆使用的,要收好帶回御王府去。懂?」
「是。」那位暗衛應了聲,開始指揮其他的暗衛做事。
石衛道了聲:「藥師,失禮了!」
元谷藥師還未反應過來,石衛便已攬了藥師的腰,急急地帶他回到了休整的地方。
那處的樹蔭下被放了張油布,昊天嶺就被安置在那油布上。
元谷藥師遠遠就見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只是愈靠近,愈能看清他的面色慘白、幾無生氣。
石衛在那樹蔭的不遠處落地。二人甫站定,元谷藥師便蹙眉奔到了昊天嶺的身側蹲了下來。
昊天嶺身上的血紋在此時已非常地淺淡,幾近透明看不見了。
元谷藥師將他的衣袍鬆開,仔細地查看,好一會兒後擰著眉頭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