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妳回去王府後,想辦法到王府裡的庫房去找,有一個似香樟質地的木盒,約莫這麼大。」佐文比畫了一下盒子的大小,「裡頭裝有一個育沛,妳尋到後將那育沛拿出來,偷偷放在每日府裡最多人聚集、卻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知道麼?」

「是。玉燕知道了。」

「另外,」佐文拿出一個瓶子,「想辦法讓御王喝下這裡頭的東西。」

「是。」

又是一聲鈴噹響,佐文的聲線轉換回有如春風拂過水面般的聲調道:「妳放心,雖不知歸期在何時,可我隨時會想念妳的。」

玉燕聞言紅了眼眶。

 

鞏毓靈行色匆匆,好似身後有著洪水猛獸般地回到了藏身之處,她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聽了玉燕的話所以落荒而逃的。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拿出了今日去書齋買回來的地圖。

圖紙被放在油布上展了開來,那上頭繪有山、河、湖、城等等,並且也悉心地標注了河名、山名、城名、關口名……。只是那些與她看習慣的現代精密軍事地圖實在是相差頗大。

就算是退了一萬步來說,這圖於她就像是過往去過的風景區或是遊樂園的簡圖,與她在楚秀成那處所見到的軍用地圖相比亦是粗略得可以,更不用說是同御王府裡的軍用地圖比了。

御王府裡的軍用地圖不止精細,還分有是行政區或地形圖等等類別,不論是哪一種,上頭都附有比例尺,可供需要時使用。

由於她最初到了天耀便是接觸昊天嶺座下的人,她從未有機會與其他人接觸,當然也就無從比較御王府裡與其他地方的差別程度大到哪兒。

所以當她在楚秀成那處,第一回看見他們用的軍事地圖時,她在心中憋笑憋到覺得自己幾乎是得了內傷。

她那時還在心裡暗道:那是什麼地圖呀,如此地粗糙簡略還能稱之為軍事地圖?那精細程度與御王府裡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也難怪自家王爺會是這中土大陸的戰神了!

只是現在得知昊天嶺曾到過自己的時代,還出過不少任務,便也能想像他回到天耀之後,會高瞻遠矚地投入許多人力、物力在他認為需要「進步」的地方,好能長久地維護天耀的安寧。想必那些精細、精密的地圖也是其中的項目之一,畢竟在這冷兵器時代,能有詳細的地區信息是非常有助益的事。

她喃喃自語道:「果然……果然還是只有……王府裡的軍用地圖才詳細。如此根本無法知道從這兒走到延州的延安城要多久……。」

鞏毓靈嘴裡念著不相關的事,可她的淚水還是溢出了眼眶。

明明是自己提出勇氣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昊天嶺的圈養,卻不曾想,當自己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時,心境上還是難以平靜,引起一陣波瀾。

玉燕是御王府裡的人,嘴裡說出來的事應該不會有錯……會氣到砸書房……看來他是真的很生氣自己的離開……他想聘那位文嫣公主為王妃……。

真是太好了,自己的離開是正確的,他與文嫣公主情投意合,是一對金童玉女,本就該在一起的……。

鞏毓靈以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可她愈抹淚水卻是愈多,到後來,來不及抹掉的淚水就直接落在了那地圖上,不多時,那粗略的圖紙上就佈滿了水痕。

她撫著自己的左胸口,邊哭邊想說服自己,彷彿是在為自己催眠道:「我應該開心的不是?……既然愛他,他能幸福不好麼?如此我也不用成了一個罪人了不是……?」

可是、可是,我的胸口好像被剜了一個大洞……好疼好疼!

鞏毓靈忽地皺了眉頭、捂住了嘴,才衝到附近乾枯的草地上,便不可抑制地將先前吃下肚的東西全給嘔了出來。

「可惜了……。唔……我是不是有點兒抑鬱症的傾向……?」她蹙眉捧著旁邊的沙土將嘔吐物給掩埋,邊淡淡地道。

 

「主子。」

「回來了。」

「是。」

「她怎麼說?」

「屬下要恭喜主子了!」

「怎麼說?」

「御王對於德安郡主的離開震怒異常,據說砸了不少次的書房,還勒令底下的人一定要抓她回來嚴懲。現在,府裡的風聲是要改聘他人做王妃。」

「哼……可德安那該死的女人懷孕了,御王真的會抓她回來嚴懲麼?」

「懷孕了?」

「既然玉燕不曉得此事,看來御王是封鎖了那個消息……那女人活著的一日,本宮一日就不能安心……。佐文,我們的人也沒有找到德安嗎?」

「回主子,雖然我們有佈了幾線跟著御王府的暗衛,可截至目前為止,都沒有傳回任何找到的消息。」

「是麼……。要麼就是在他們找到她之前做了她,最遲也必須在她回府前……。」夏文嫣自言自語了幾句,看向佐文:「佐文,傳令下去,找到她之後立刻殺了她。」

「是。」

「對了,玉燕她有說御王想聘誰做王妃麼?」

「是,她說御王有意聘主子您為王妃。」

夏文嫣緩緩地走向窗台,「是麼……?看來移情蠱已經開始發揮其效果了,可能這幾日他便會來找我……。今日的消息真是令人高興,可沒人能分享也還真是可惜……唔,文淵也該醒了吧,不然我這個做姊姊的,都無人能同我一塊兒喜悅呢!」

 

「主子,小丙前來覆命。」

「進來吧。」

小丙進到瑾王府內的書房,裡頭的几上、案上好幾沓高聳的卷宗及公文,瀟瀟、雲頎忙得腳不沾地,昊天嶺與昊天策正各自坐在各自的書案前處理公文,那些公文小山高得把二位爺的臉都給擋住了,令人不知哪張書案後是哪位爺坐在後頭。

小丙是循著聲音才走到昊天嶺的那張書案前單膝跪下,正要行禮,昊天嶺便道:「不用行禮,直說吧。」

「是。玉燕與佐文會面順利,佐文向她問了一些王府內的消息,她也照著先前我們安排的內容回答,另外,佐文回程時在馬車上以鈴噹對她催眠。玉燕回府後我們檢查過,那催眠似是要對應那特殊的鈴聲才能解開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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