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今日還是沒找到嗎?」

「回主子,沒有,不過看御王的形容,也是沒有找到。」

「齊濱那處也沒有傳消息過來?」

「沒有。」

「嗯……。」

在這之後書房裡靜了好一會兒,赫連宸端坐在書案前看著案上的一封信蹙著眉頭,此時有個身懷六甲的美人兒從書房外進來。

赫連宸立時站了起來,上前去扶著她,柔聲道:「這個點兒,怎麼到書房來了?小心身子。」

皇太子妃溫婉地笑道:「方才裕通質庫派人來說收了一塊很不錯的翡翠,問我們要何時看貨。」

「這種小事兒,妳派個人來說一聲便行了,妳有孕在身實在是不該讓妳操煩這些事情。」

「不打緊,是妾身想為殿下做這些事的,畢竟娶側妃也算是府裡頭的大事。」

「……讓妳受委屈了。」

「怎會呢,殿下是心胸有大志之人,既然有傳言說德安郡主能幫助殿下成大事,妾身也是支持殿下的。」

「是呀,如若有那麼一日,孤一定將中土大陸那頂至高無上的后冠戴在妳的頭上。」

女子溫柔地笑道:「嗯,妾身信殿下。」

「只是湘兒妳月數也大了,我們還是不日先啟程回赫連吧。」

「可是德安郡主的和親之事不是還未談妥?如此就回去會不會……?那御王不是也虎視耽耽的?」

「那個呀!暫時不成問題了。原本御王今日要強行與德安行婚儀的,可德安她昨夜就逃婚了,目前雖然不清楚為何德安要逃婚,至今御王也尚未尋到她。孤會安排好人監視著,一尋到便直接將她送出京都去,到時候我們手上有人,光武帝也交不出人,看天耀要如何賠償我們的損失。」

「呵呵,真是一石二鳥呢!」

「是呀,走吧,孤陪妳去休息。孩子晚膳後有踢妳麼?」

 

「方才聽說有人假冒公子岑?還有樓子要逼良為娼?」

男子清越的聲線卻散發著冷意,妖嬈女子不得不趕緊說起場面話來:「官爺您聽錯了吧!咱金鳳樓從來做得可都是正當的生意,姑娘們也都是自願來樓子吃這行飯的。」

「廢話少說!去請雅間裡所有的人出來!」

「是!」

下馬整隊的官差們聽了男子發令,便訓練有素地朝金鳳樓裡去。

妖嬈女子蹙眉,也清楚知道自己無力阻止,只能由著那些官差進去了。

她在心裡頭暗罵著倒楣,連二日臨檢都先找上自己這金鳳樓,而且,今日來的還不是先前的那位官爺。

今日這位,她只是瞥了一眼,連容貌生得如何都還未曾看清,便感覺一股剜人殺氣逼得她不敢再看,只能手絹兒一揮,一個龜公畢恭畢敬地將一沓紙呈了上來。

「媽媽,賣身契都在這兒了。」

她從龜公手中接過那沓紙,討好地說道:「官爺,咱金鳳樓裡所有姑娘的賣身契都在這兒,您瞧瞧有沒有問題。」

那官爺還未表明是否要接,身旁就迅速竄出一個看似文官的人,他搶著上前,從妖嬈女子手中將那沓紙接了過來,還有意無意地以自己的身子隔開妖嬈女子與那位官爺。

文官快速地翻了幾頁紙,「公子,您要翻看這些賣身契麼?」

妖嬈女子聞言,驚訝非常。

公子?那官員稱那位官爺公子?

是哪個公子?

先前小岑公子想要的那名女子在煙花街上所言的每一句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對於天耀的四位公子,她是聽聞過其名號及其事跡,只是因為四位公子長期不在京都裡,她倒是未見過其真容,難不成……?

她冒著被殺氣給嚇死的風險抬眸一瞧。

只那麼一眼,心臟便直跳到了嗓子眼。

官爺、這官爺長得與樓子裡叫的那位小岑公子有七八分相似,可比之更為俊俏,且氣質迥然不同。

她沒想到今日竟是公子岑本尊親自來掃黃!

對於先前未曾抓到小岑公子要的女子,她眼下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岑語俊感覺到老鴇的視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不必,你且瞧著吧,等會兒看看能不能都對上號。另外,記得……。」岑語俊做了個握筆的手勢。

「是。」

岑語俊聽著花樓一樓的大廳堂裡逐漸嘈雜的人聲,才開始挪動腳步,準備進樓。

倏地,他動了動耳朵,停了下來並回身。

不一會兒,來了一匹駿馬。

「語俊。」

「莫失?你怎麼來了?」

文官見縫插針地見了禮:「見過莫副將。」

莫失笑著朝文官頷了頷首,在岑語俊面前跳下了馬:「跟你調過來的原因一樣。」

岑語俊點了點頭,「看來情況很嚴重。」

「是呀。」莫失從袖袋中抽出一張折疊得相當仔細的紙,「對了,這畫像要讓下面的人都清楚,也是失蹤名單裡的一員。」

岑語俊挑了挑眉接過了紙,「世家裡的?」

「更重要的那種,可是不能公開尋找。」

岑語俊將紙展開瞧了瞧,「知道了。」

 

鞏毓靈離開了煙花街後跑了好幾條街才慢了下來。

她將槍收回袖袋裡,專心地繞起路來。

在確認甩了身後的尾巴,她才回到先前找好的其中一個安全隱蔽地點,已經接近三更時分了。

疲勞一整個湧現,比前一夜還濃重,她藏好東西與身子,難以抗拒地與周公下棋去了。

夜半裡,藏匿處不遠有狗在叫,做著惡夢的鞏毓靈因著狗叫聲終於能從夢中清醒過來。她仔細地聽了聽,那狗叫的方式應該是因為有陌生人在夜裡走動。

不久,果然見到兩個鬼祟的男子往這處走了過來。

他們其中一個嘴裡在碎碎唸,另一個手上拿著東西,鞏毓靈蹙眉看著他們經過。

「這戶裡有一個老人,一個十歲娃、八歲童,喪父,女主人白日裡會去做臨時差。」

「這戶無目標。」

「這戶有二個老人,一個十二歲娃,雙親白日都做臨時差。」

「這戶是二個老人,一個四歲童,父母長期在城郊莊園當差,十五日回來一趟。」

跟著男子碎碎念著,另一個男子便用手上的東西在牆角不易有人察覺的地方做上了記號。

雖然天上的月亮還未西沉,可做記號的男子所繪的記號太小,鞏毓靈又隔得遠,無法看得清楚。她將碎念男子的內容記了下來,打算天亮後再去研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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