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殤再攻,昊天嶺三兩下就把小酒壺裡的酒給喝罄,帥氣地隨手丟了酒壺,舔了舔唇角,涼涼地道:「認真點。」

兩人過招,一會兒便過了數十招。

雙方你來我往,一下子在屋脊上打、一下子落到了院子裡的地上、未多久又打上了樹梢。

他們倆打著打著,院牆外時不時傳來讚歎聲,跟著牆邊兒愈站愈多人,也愈來愈熱鬧。

除了正在上崗的人遺憾無法前來,不論是休沐或者在休息的,根本管不了眼下是不是還在夜裡、亦不管晨練的時間還未至,只要是在府內,懂武的人都趕緊不眷戀床榻的溫暖,前來觀摩這難得一見的高手過招。

兩人此時已過了五六百招,昊天嶺絲毫不見疲態,反而是酒氣藉著對打全給洩了出來,然後,對著冥殤的攻勢就愈加凌厲了起來。

他甚至平心靜氣、分毫不喘地分出心來問道:「你的內力呢?你還有想到什麼其他的?」

冥殤很不易地閃過了昊天嶺的一掌才道:「剩下的大抵就是誤會,又或者郡主曾經進去過玲蘭園,對於您保存雨王妃的遺物有所吃醋?」

隨著冥殤的回答,昊天嶺神色一凜,動作微微凝了一瞬,冥殤趁機猛攻過去。

昊天嶺從容不迫地使出一記四兩撥千金,冥殤的攻勢被化解、丟往天空上去。

「提出真氣來攻!」昊天嶺看著愈漸變小的冥殤淡淡道。

冥殤聽見昊天嶺所言,在天空中調整好了姿勢,便凝了真氣讓自己開始往下俯衝。

他從天空望向地上的昊天嶺,在腦中描繪出數道箭矢,跟著眼前就彷彿真的出現了數道銀色的箭矢。他在心中意動,那些真氣凝出的箭就往地面上去。

地上的昊天嶺注意著冥殤的動作,察覺到幾道風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自己時,他唇角微微勾起,心中有了對應之道。

他僅使用了不多的真氣在離自己不遠的上空繪了一面盾以供抵擋。

冥殤的真氣箭撞上了昊天嶺的真氣盾時,數聲破空聲響起,周圍看過招的人在此時才見到昊天嶺的上空耀出幾道銀色光芒,跟著那幾道光芒逐漸括大,漸漸就騰空描繪出一面銀色的盾牌。

冥殤在兩手中心各攥著一個如小球大小的真氣,看準了盾牌因先前攻擊後較脆弱的位置,先後朝同一個地方丟去,人跟在小球的後方加速靠近昊天嶺。

又是一道破空聲後,眾人皆能見到盾牌上已有一個明顯的洞。

冥殤的第二顆真氣小球由於未撞上那盾,是直接從那洞穿過去的,因此,無人能有幸見到它是如何直直地朝昊天嶺而去。

昊天嶺不急不徐地觀察著上空,在一道風快速迎面而來時,好整以暇地將右手往上伸。

右手的廣袖因著他的動作而滑落至肘部,露出他修長優美的前臂,骨節分明的手指成托物的形容,掌心朝上。

當掌心在接觸到了真氣小球時,他順著小球下來的勢,將那顆真氣小球帶著往下,帶到了胸口的右前方轉著圈。

此時冥殤已閃身繞過即將消失在視線中的盾牌而來,出手便往昊天嶺的命門一掌,昊天嶺只單單以左手迎擊。

就這樣倆人又過了十來招,昊天嶺的右手將那真氣小球消耗得差不多之後,便過來加入左手這處的戰局。

「那個偷信的大丫鬟如何?有被催眠過嗎?」

「屬下去確認過,確實是被催眠暗示過。」冥殤被逼得額上微微出汗,還是很快地回答自家主子的提問。

「如若靈兒能平安回來,就仗責一百,趕出御王府。若是靈兒有事……就讓她給郡主陪葬吧。」

隨著昊天嶺冷然地說完這話,他出招的速度變得愈加地快,冥殤已無法如先前那般游刃有餘,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抵擋,額上的薄汗已然凝成了大顆晶瑩的汗滴從他那張俊美卻無表情的臉上滑落,滴入下方的土中。

可昊天嶺的最後一擊是快得冥殤擋都來不及擋,就見他成劍指的手指已直指在自己的頸動脈上,兩人便停了下來。

院牆外的人見到如此形勢,便知勝負已分,喝彩著看了一場精彩的過招。

昊天嶺收回了劍指,冥殤一個抱拳:「冥殤得罪了。」

「無妨,你進步了不少。」

「多謝主子指點。」

昊天嶺輕嘆了口氣,理了理散亂的頭髮道:「就聽你的……。」

話落,他便往蓮華芳沁去。

 

昊天嶺幾個起落便到了蓮華芳沁。

蓮華芳沁居的居所門前依舊是掛著兩盞五角的琉璃燈。那兩盞燈雖然照亮了居所門上的那塊牌匾,可終究是因為鞏毓靈不在,居所裡頭暗沉沉地,即便是後廳廳門前的小屋子門口,因著裡頭無人守夜,當然連盞燈都沒有。

昊天嶺見到此景,心中有些不忍,抿了抿唇。

他站了好一會兒後,暗自嘆息了一聲,才輕輕推開後廳的廳門,熟悉的味道立時撲面而來。他似是怕廳裡的味道散失,快速地闔上了門,脫了身上單薄又略帶酒味的袍子扔到了蓮池裡,走到了床榻旁便躺了上去。

榻上還充滿著鞏毓靈的味道,他只要閉上眼彷彿就能見到她出現在眼前,那一顰一笑猶如往日一般。

才二日,他已是十分地想念著她。

他不曉得這樣的日子要過多久才會到個頭,那個「頭」會是鞏毓靈生的消息,又或是……死的消息。

他忽然想到,那日,他們的第一次,她身上的體香似是比平時濃郁了不少,是否那便是她會受孕的徵兆……。

昊天嶺最後是攥著被子、說服自己或許能在夢裡見到她,才睡了過去。

 

鞏毓靈在卯時初便被冷醒了,她多拿了兩件外袍穿在身上,才覺得好些。人清醒了許多後,她從包袱裡拿出一條包巾,包了一件厚衣裳,將原本的包袱藏好。

她看看天色,窩在那處等著。

一會兒四周可以聽聞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便能見到四周的鄰居有人開門出來往北城門去。她待到四周要去排隊等臨時差的人差不多都出門之後,才從藏身處出來,往城北這區,最破舊的一個屋子去。

那個屋子是她昨晚回來時,恰好經過看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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