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妳忘了,雖然我莫家有許多人都是從軍,混個什麼將軍做做,好歹我也算是半個世家出身的,很多東西我從小看多了,眼光也磨得利了,一眼就能知道東西好不好……。

妳身上的那些,充其量只是臨時從商鋪買來的上乘品吧,而且,妳左臂上還戴了妳長年無法割捨的銀臂釧,妳們到底是有幾個意思呀?哼!」

「再說到妳被揭了喜帕之後,被天嶺牽到喜桌的主桌與眾人同樂的時候,他讓妳在喝開了之後與人划拳、拼酒,妳那日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新娘子的樣子呢!

我還想妳是不是後悔了,後悔了怎不快點同我說呢!我好帶妳走呀!」

「可我又想,妳的性子本就是如此,如若是我,我想我也是如此縱著妳吧!」

「他那日從頭到尾都只是淡淡地笑,如果不是他身上穿著喜服,我都不曉得他是那日的新郎呢。……所以眾人在大廳都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的時候,我見他抱著妳回房,便也跟在妳們後頭,想去找他算帳……。」

「沒想到出了廳,他抱著妳一拐就不見了,我只好在王府裡晃呀晃地……。」

莫邪的一雙眸子似是因為回想到了當年的事情,清冷與怒氣不時交替出現。

「妳知道我在哪兒找到他的?」莫邪一口氣灌了半壺酒,「真的很奇怪呀!妳們!」

「我在書房找到他的呢!他竟然在送妳回妳們的喜房後,跑去書房處理公務!」

「我進去劈頭就是大罵他,怎讓妳的大婚寒酸到了個極點、怎對妳如此不上心呀!還同他打了一架……。」

「妳知麼?若不是在妳走了之後,我見到他為了妳的離世痛不欲生、瘦得不成人形,甚至到了無法下任何統領的命令,不然我想我真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妳應該覺得很奇怪吧,我今日做啥舊事重提呢?」

「小雨,我心裡其實不舒服……,」莫邪抬了抬手,遮住自己已溢出淚水的眼眶,「天嶺他……他今日大婚呢……。他是真的放下了妳……想與另外一個女子共度一生呢……。妳會生氣嗎?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笑得沒心沒肺的……?」

「嗬……妳會笑我吧!笑我不敢去看見他娶另一個女子而躲到這兒來……可這世上總是要有人記著妳的,對不?不管妳是不是在意這個……我的愛……我一定不能忘記妳……。」

莫邪就這樣在躺在樹上喝著剩下的酒,一直到了天色大明,附近的一棵樹的樹枝才輕輕地晃了晃。

「莫大人。」一個暗衛站在另一棵樹上、與莫邪差不多高的位置低聲說道。

莫邪連眼珠子轉也沒轉過去便道:「說。」

「廉禎道姑離開皇宮了。」

「夏立皇宮目前的情況如何?」

「夏皇的毒終於解了有七八成,皇太子也終於恢復意識,許是如此,那位女冠子才會離開皇宮。」

「是麼,畫像來了沒?」

「來了,方才快馬送過來的。」

暗衛將圖卷呈上,莫邪接過展開一瞧,畫上之人與霞陽宮所存的廉禎道姑畫卷上的人雖在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可還是能明顯辨認出二人並非是同一人。

「唔……這畫已經送去多畫幾幅了麼?」

「稟大人,還沒有。」

「將這兩幅畫都送去給李衛,除了這個宮裡頭的廉禎道姑的畫像多繪幾幅外,另外讓他想辦法命畫師將這兩幅中的廉禎道姑各自畫成約莫十年前、帶著一個十三歲的女孩的形容。

女孩的面貌就讓畫師以夏文嫣的容貌為基礎去畫成十三歲吧。」

「是。」

「女孩與道姑的畫像一樣多繪幾幅,讓人在這小山坳附近的村落以及這山附近的城裡去探聽,看看當年的女冠是哪幅畫裡的。

另外送一份女孩與道姑以及廉禎道姑的獨畫像到宇王那處去,看看能不能知曉那女冠的底細。

記得,別讓夏文嫣的爪牙知道咱們在探聽她們的過往。」

「是。另外,李衛小隊長有傳話來,三王想締結聯盟卻又不出城締結的原因查出來了,是被夏文嫣師徒威脅的結果,他們的皇子都中了奇毒,現在三王正悄悄地在各地找藥師救他們的皇子,以避免再被夏文嫣師徒威脅。」

莫邪捋了捋光潔的下巴,「她們師徒的手還伸得真長……那廉禎往哪兒去了?」

「南祁山方向。」

「南祁山……?」莫邪瞇了瞇眼睛,「總之她離開皇宮便好,我們即刻動身到夏立求見夏皇去。」

 

京都的天氣暗雲密佈,那種沉甸甸壓著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就像眼下御王府裡的氣息。

昊天嶺前一晚幾乎是到了快卯時才睡著,可他才睡不到了一個時辰便醒了過來,醒來時額上盡是冷汗。

他猛地睜眼從榻上坐了起來,氣血波濤得洶湧,還未看清自己在何處,聚了真氣就要攻擊四方。

待他看清自己在何處時,那波攻擊已如離弓的箭矢一去不返。

昊天嶺焦急地立刻凝起了一圈防護的障壁,將那波攻擊圍在裡頭。當那波攻擊直接撞上防護的障壁,兩股能量相抵時的衝擊直接影響到位處在核心的昊天嶺,他先前就繼凝起阻擋攻擊的防護障壁後又在自身周圍立了一道障壁。

可即便如此,衝擊大得讓他身旁的那道障壁很快就被抵消掉,他不及回避,直接對上那些衝擊,瞬間身上有如數十、數百道利風刮過,皮膚上便見一道道的血痕,原本身上蓋的錦被及榻上的墊被直接破爛成不規則的條狀,再也不能使用。

終於,能量衝擊結束,他睜眼便見榻上的狼藉一片,十分氣惱。再望向房內四周,先前有二道攻擊並未及時攔下,房頂上破了一個洞,一扇琉璃推窗上的琉璃是整個粉碎。那道攻擊的威力,還波及到臥榻旁那鞏毓靈特愛拿來泡茶的茶壺,那茶壺現在已裂成數個碎片落在地上。

「王爺!」雲頎聽聞蓮華芳沁後廳有琉璃及屋瓦破碎的聲響,第一個過來察看。他一推門入廳,便看見昊天嶺氣惱的形容,隨即低下了頭,等候昊天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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