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已有婚配?」
「我……德安……。」
靈兒不知該如何向赫連宸說明,雖然自己的婚服已在製作,可光武帝尚未將她與昊天嶺的婚事詔告天下,所以眼下這到底是已有婚配還是未有婚配委實難以回答。
再加上她自打來到天耀一直不曾像這樣飲過酒,又是體力不濟、又是在空腹之下飲了這麼多。
濃烈的酒意偏生在此時泛了上來,她已不勝酒力,腦子開始糊成一片,縱是想找個什麼說法都有點兒困難,而頭上那支功夫步搖的重量感覺比先前更甚,有愈來愈重的形容。
她已有些搖搖晃晃站不大穩,赫連宸都看在眼裏,正欲找個機會溫香軟玉在懷。
赫連宸之所以選在此時才過來道賀那便是因為他有自己的計較。
先前他在自己的席次上隨便地應付來敬酒的人就是在默默地盯著她,見她忙著應付一眾大臣,從頭到尾不停地舉起酒盞喝酒卻未食任何東西。
如此喝酒是極容易醉的,他見她雙頰暈紅,差不多是在醉酒的邊緣,那一眾大臣也消停了,於是便在這個時機來到她的面前,看看是否有機會一親芳澤。
當然,靈兒並不曉得他這會兒是在誆她的話,倘若她本人是已有婚配,會不知道她自己已婚配的事?
何況方才她進來未多久就入席,當然無人同她說先前大殿上發生的事情,她也必不知曉光武帝已經一口回絕讓她和親的事情。
雖然他早已是將她給定了下來,甚至他有些開心自己識人的能力超群,能在最近甚囂塵上的「得靈兒者得天下」的傳言之前就已先將她給定下。
可畢竟她現在除了是天耀人,還沒事晉了個郡主,自己著實不便直接下黑手將她帶回赫連,只能通過外交手段,此時她若能醉倒在自己懷裡……。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一位未婚的郡主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然後他再順水推舟將生米煮成熟飯,這名聲大抵也就是如此定了,嫁不嫁也由不得她。
可惜赫連宸還未能將美人入懷,他那美好的如意算盤便遭人給破壞。
「不知皇太子找德安郡主有何貴事?本王見你們聊得如此歡快,不由得心生好奇過來瞧瞧。」
靈兒聞言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她感激地看著他。
一旁傳來一個較為稚嫩的聲音道:「原來赫連皇太子同五皇嫂是舊識呀!」
赫連宸聽到「五皇嫂」三字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毛。他拱了拱手做為見禮道:「御王﹑七皇子。」二位皇子也同他回了禮。
「也沒什麼,只是過來向郡主道個喜罷了。」
「喔?那如今已道完喜本王可以同郡主說話了嗎?」
「請。那孤先回席上了。」
「請。」
隨著赫連宸的離開,靈兒意欲向七皇子見禮但步搖已沉得不像話,微一低頭整個人似是要跌個踉蹌。
昊天嶺趕緊上前握著她的小手以內力幫她驅散一些酒力,她頓時覺得好了一些。
「還行嗎?」他小聲地問道。
「不太行,我不太舒服……。」
「那妳到廊下去,我同父皇說兩句,再去找妳,我們便回去吧。」
「好。」
昊天嶺見她還行,將大氅交給她便同昊天擎往光武帝方向去了。
靈兒向二位皇子行了禮,送走他們後也緩步優雅地由離她最近的門走到外面的廊下,微寒的夜風吹得她的袖衫飛舞。
她倚著欄杆望著御苑的夜景邊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大氅,不一會兒身後出現一個平穩的氣息。她才想著昊天嶺方才的意思是需要花一些時間才能過來,眼下看來他的速度比預期的快。
她微笑著轉身正要開口詢問,卻在看見來人時唇角上的笑容瞬間凝結。
「你怎麼跟來了。」她說著這話時,來人已近得幾乎同她相貼還伸出手將她鬢角的碎髮攏到耳後。
靈兒輕顫著欲後退一步,腰後卻已是靠著欄杆退無可退。
他欺身上前,她又驚又怒地仰頭瞪他,卻忽略了頭上那隻功夫步搖的重量加上酒力尚未全消,她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傾倒,這一跌大約是要跌落至二丈深才會到地面上。
那人眼疾手快地在她跌落前伸手攬住她的後腰將她貼向自己並且直接以口貼上她的唇封住她的驚叫聲。
來人還趁著難得能吻上她的機會,在她慌亂時撬開她的貝齒進到裡頭肆虐。
靈兒又踢又推,一切努力被他有力的雙臂雙腿縛得緊緊地。她氣忿羞惱,可再如何,對方不鬆手,她只能宣告掙扎無效,無奈地承受著。
最後,她已決定不顧一切地咬對方舌頭的時候,他正巧覺得攫取夠了她的香甜味道便退了出去,還放開了她。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廊下響起。
她的手才重獲自由,直覺反應就是先搧了過去,讓對方結結實實地吃了一記巴掌。
跟著便聽她怒道:「請你自重!這裡是天耀皇宮,本郡主是皇帝陛下親封的郡主,這裡並非你們赫連由你說了算。」
對方並不在意那計巴掌而是輕笑了一下道:「是嗎?當妳收了那支在我國代表皇子妃的玉簪子起,妳同孤之間的關係就不一般了。」
「玉簪子……?」靈兒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三月前救了嘉柔帝姬時赫連宸硬塞的那支鳥形的玉簪子,「玉簪子還給你就是了。」
「孤送出去的東西啟能隨隨便便地容妳還,更何況那支簪子妳還是當著這天耀上下最重要的幾個人面前收下的,其意義不容分說,妳想賴也賴不掉。」
赫連宸靠近靈兒的耳畔繼續說道:「妳還是安心地等著和親到我國做孤的側妃吧!」
「你……。」
「妳等的人到了,孤就先回席了。」他在她的額上輕吻一下便頭也不回地回大殿了。
靈兒怔愣地站在原地,她如何也想不到當初只是被迫收了支道謝的簪子,怎會變成眼下這樣的形勢。
又赫連宸對她如此霸道,她深覺受辱,眸中的淚水漸漸漫出,可她卻含著淚倔強地不肯讓它們流出來。
她忽然覺得被赫連宸碰過的唇與額很髒,雙手下意識地猛擦著那二處。
昊天嶺以不被人察覺異樣的速度到廊下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她的額頭與嘴唇被摩擦得通紅,甚至有些磨破了皮。
大殿裡的嘈雜聲太甚,他只知方才有人同靈兒在說話還聽見一個響亮的拍打聲,可她們確切說了什麼,卻被周遭的聲音給遮蔽聽不真切。
他飛快地上前抱住她制住她近乎自殘的動作,便發現她顫得很,也冷得很。
她在感受到昊天嶺那熟悉的氣味與溫暖後,淚水便不由自主撲簌簌地落了下來,他未追問而是先將她打橫抱起翻過欄干往下一躍,帶她回天水閣——南薰殿偏殿,他開府建牙前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