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慶長藥師出現了,落座在其中一個位置上,靈兒思忖了一小會兒便轉頭過去看著昊天嶺。

昊天嶺見她的眸子裡滿滿都是詢問及希冀,他未說什麼,只是笑著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則從菜盤裡挾了一筷塞進她嘴裡。

酒行了一輪,昊天嶺朝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

「殿下有何吩咐?」

「去拿一壺果汁來。」

「是。」

靈兒疑惑地看著他:「王爺醉了嗎?還是靈兒去幫您煮醒酒茶?」

昊天嶺但笑不語,一大壺果汁很快用琉璃大瓶呈了上來。

昊天嶺指了指靈兒的酒盞,侍女瞭然,便將靈兒的酒盞倒滿了果汁。

不多時,許多人陸陸續續到了她們的案前向昊天嶺及靈兒敬酒。

「這次的戰事多虧了二位殿下呀,請容在下敬二位殿下一杯!」

「請容在下敬二位殿下一杯!」

昊天嶺舉起了酒盞,靈兒也學他舉起酒盞向前來的這些人回禮。

這批人離了桌後又來了一批,因為衣著不同,一眼能分辨這些人是天耀人。

「恭喜殿下的好事將近。」

「這回靈兒殿下立了大功,真是雙喜臨門!」

昊天嶺心情很好,淡淡地回了句:「屆時再請你們來吃酒吧。」

「謝殿下!」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前來敬酒的人,靈兒的肚子脹脹,於是她就跑了一趟茅房。

待靈兒去更衣了一趟回來,才坐下就見大殿門口來了盛裝的三個人,她一眼就見到中間那位被昊天策扶著、身著青衣的女子不是雪晴又是誰。

她心情有些激動。

待三人向雪后行禮完落座昊天嶺才放開她的手說了句:「去吧!」

靈兒同昊天嶺點了點頭,起身移動到雪晴的席次,兩人才一打照面根本連一句話都還未說就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靈兒自那日聽昊天嶺說到雪晴遭遇的事後便深深地恐懼著,她明白先前在雪晴眼底的那抹陰影不是假,她不知為何自己會知曉……知曉那種「創傷症候群」的嚴重性,她其實很怕失去雪晴,失去這個對自己很好的人。

「太好了、太好了。」靈兒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可她明白自己絕不能露出任何憐憫、同情的神情,只能用真心與時間慢慢融化那些。

雪晴拍著靈兒的背說著:「我沒事!妳看我聽妳的話,配合藥師治療,這會兒不是好好地在這兒嘛!」但她自己也是幾乎泣不成聲。

昊天策過來安慰道:「好了好了,再哭妝都要花了。」

雪晴立刻拿出手絹兒擦了擦眼淚又收拾起心情說:「策哥哥,你少亂說,我可沒化什麼妝!」

「曄君,你看你們家這隻母老虎!」

雪曄在一旁正要挾菜被無辜拖入戰局只能摸摸鼻子道:「晴兒愛如何就如何,我這個做哥哥的全力支持!天策,你若是想迎娶我們家小五,總是得想辦法把母老虎這三個字倒過來寫吧,不然怎麼追得上呀!真是!」

昊天嶺舉起酒杯不濃不淡地說:「預祝四哥收虎成功。」

靈兒被他們幾個一搭一唱搞得破涕為笑。

笑鬧過後雪晴啜著酒杯若有所思地看著靈兒。

雪晴因喝酒,頰上淡入了兩朵紅暈讓她的風情比平時更加地勾人,昊天策坐在自己的食案前靠著憑几也喝著酒,雖然時不時挾兩口菜,視線卻不曾從雪晴身上離開。

靈兒見雪晴看著自己的眼神漸漸有些迷離,她忍不住問道:「殿下,您這樣喝酒無礙嗎?」

「靈兒,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姐姐,晴姐姐。」

靈兒的頭上冒出三條黑線,之前公主殿下不是還說等自己願意叫的時候再叫嘛,看來她是已經喝醉了:「是是,姐姐,靈兒扶您去休息好嗎?」

「您什麼您,真是的,對我不用什麼敬稱。」雪晴舉著酒盞在空中對著靈兒揮了揮,忽然挨近了靈兒小聲地道:「欸,告訴我,妳們說開了沒有?」

「說開?殿下您是在說什麼?」

「呵呵,當然是……」雪晴附在靈兒的耳旁小聲地道:「嶺哥哥說過他喜歡妳了,妳呢?同他說了嗎?」靈兒的臉在雪晴一說完便瞬間漲紅,她未回答,僅只是點點頭。

雪晴開心地抱著靈兒一直說著:「太好了!我就說他怎麼帶妳出席了,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妳要珍惜他,他呀!不容易呀!」

旁邊的昊天策起身走了過來將雪晴的手從靈兒身上拿下來又將她抱在懷裡,他輕聲地道:「她醉了,我送她回去。」

「好。」

昊天策向雪后點個頭正準備抱著雪晴回房時,他突然回頭向靈兒說道:「靈兒,那日的事情誤會了妳,我很抱歉。以後我將會對妳付出我全部的信賴。」

「殿下,快別這麼說,是靈兒做得不夠好,才會讓殿下沒有全心信任。」

昊天策笑了笑:「我保證以後絕對信任妳、絕不懷疑。」

「靈兒謝過殿下。」

「另外……那件事……我也是有發現到,只是我……還是掉以輕心了……,對於妳的提醒,我真心感謝。」

他嘆了口氣又說:「她自那事之後心底一直是很不痛快的,她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堅強。妳同嶺的事她掛念了很久,能互通心意真的很好,也許這樣也能讓她有件什麼事可以期待。」昊天策說完點個頭就離開了。

靈兒歪著頭想著「期待」二字是什麼意思時頭頂上就傳來昊天嶺的聲音:「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先告退吧。」

「好。」

 

昊天嶺同靈兒從慶功宴上脫身的時候,宴會正達到最高潮,雪后逐一獎賞這陣子的有功將領,場面正熱。他們聽著院子裡的蟬鳴聲一路十指交握踱步回住的廂房。

「我們明日回去吧。」

今夜需要消化的事情太多,靈兒實在反應不過來,她重覆道:「明日?」

「雪國的失地都收復了,天耀東北的城防也都安排好了,即便楚秀成還活著也暫時不用擔心他再來犯,我們先回去將妳身上的蠱解了。」

「可殿下不是才剛來?好不容易見了面又要分開……。」

「靈兒,現在已過了中秋,再不久便是深秋。藥師說他能解蠱的師弟每年只有冬季時在金閣寺,我們回去的路程也是要花不少時間的。能早一點解了妳身上的蠱,妳就早一日離開楚秀成的威脅不是?再來晴兒都會住在這裡,離天耀不是很遠,倘若我們大婚,她也是要來參加的,不是?」

「大、大婚?」

「怎麼?妳不願意嫁給我?」

「不……,」她看到他警告的眼神小聲地說,「我只是覺得會不會太快了些……?我們不是才……?」她低頭看著地上,「更何況我還沒想起我的父母是誰就這樣嫁了,也不曉得他們會不會生氣……。」

他將她抱起來親了親她的臉頰道:「我保證他們不會生氣的。」

「喔?你怎麼知道?」

昊天嶺未再說話,回答她的是他濃烈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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