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玄色戰甲的昊天嶺看起來沉靜得如一汪深潭,嘴角卻揚著一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裡似是只有她一人。

昊天嶺正要開口,驀地轉過身去抱了拳,同時靈兒也行了大禮。

「靈兒見過雪后陛下。」

「好、好,乖孩子,免禮。」

「謝陛下。」

「天嶺,靈兒也是這場戰事的重要功臣,明個兒晚上的慶功宴帶著她一起出席吧!」

「是。」

「多謝陛下。」

二人送走了雪后,抬眸卻見昊天道。

昊天道一身銀色鎧甲,看起來威風凜凜,加之表情清冷,俊美外又不怒自威,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靈兒見過賢王殿下。」

「二哥。」

昊天道睨了眼福身行禮的靈兒,向著昊天嶺道:「五弟,聽說赫連宸正緊咬著你家姑娘不放,注意著點兒吧!還有,下次別為了美色太過了。女人原本就該好好地在後院待著,不應該讓她們隨便在外頭亂跑。」

昊天嶺略一抱拳:「天嶺知道了。」

「免禮吧,本王可無福消受妳這一禮。」

話落,那抹銀色快速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靈兒其實莫名其妙,她正要深入去想賢王話裡話外的意思,便聞昊天嶺道:「二哥的話無須放在心上,各家自有各家的一本經。」

「知道了。」

他為她將鬢角的一縷碎髮別到耳後,挽起了她的手要往裡頭去。

才走了二步,昊天嶺低喃了一聲:「今兒可真是熱鬧,到底還讓不讓本王同媳婦兒說兩句體己話呀!」

他帶著靈兒回身,一小會兒後,便見莫邪騎著馬,從地平線那頭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他們面前,從馬上跳了下來。

「天嶺,這麼剛好,你也回來了?」

「是呀,震北城還好吧?」

「好得很呢!現在北方遙遙相對的幾城劃給太王子的人主政,南方赫連的皇太子又出發往咱們都城去了,你說震北城情勢穩不穩定?」

話說著說著,靈兒才見男子後方幾個暗衛及隨從匆匆趕上,可憐那幾位隨從的馬兒,已經趕路趕得不大行了。

「哦,對了!靈兒,這位是莫邪!我的乳兄弟。」

靈兒朝著莫邪淡淡一笑,行禮道:「靈兒見過莫大人。」

「免禮,原來妳就是那位頂頂大名、大名頂頂的靈兒姑娘。」

「頂頂大名?大名頂頂?」她扭頭問昊天嶺:「王爺,靈兒什麼時候大名頂頂了?」

昊天嶺嘴角噙著一縷邪笑:「這個麼……我也不清楚。」

靈兒的額角上冒出了幾條黒線,面上掛著僵硬的淺笑。

她在心中吶喊道:為什麼這些上位者如此喜歡打啞謎,簡單直接粗暴些不好嗎?總是非得彎彎繞繞將人耍得暈了,還不清楚到底是幾個意思……。

「莫邪,我先回房休整一會兒,二刻鐘後你再來找我吧。」

莫邪咂巴了嘴,「三刻鐘之後吧,我得先去晉見雪后陛下。」

「也好。」

 

昊天嶺並靈兒回到房內,小芽端了個裝水的小盆及更換的衣袍進來,待接過昊天嶺的戰甲之後便很有眼色地離開了廂房,將剩下的事情交給靈兒來做,也順道讓小別勝新婚的兩人有獨處的時間。

靈兒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為他將小盆裡的棉帕擰乾遞給他,又為他更衣。

不知內情的人大約會很訝異她更衣的動作是如此的不熟練,明明她已任了昊天嶺的貼身侍女有數月之久。

昊天嶺倒是挺享受被她服侍的過程,雖然她的動作生疏,一些配件或繫帶會給漏了繫、忘了上,可他始終溫柔含笑,讓她有如被寒冬破冰的三月春日圍繞之感。

好不容易衣袍都穿好,靈兒正將他換下來的舊袍子要放置於一旁的藤籃裡,他從後方抱住她,一手將舊袍從她手中搶過丟入藤籃:「想我嗎?」

「嗯。」紅暈極快地上了她的雙頰,她回答的聲音有如蚊吶般細小。

「妳有乖乖地等我?」

「當然有!」

「真的嗎?我看看。」

話落昊天嶺便將靈兒給一把抱起,在手上掂了掂。

他掂重量時將她略微拋離了手,驟然失去支撐上了天空的她嚇得雙手趕緊環上了他的脖子,取得一絲安全的感覺。

他樂得他們倆如此親近,便趁勢親了她。

倆人如此歪膩了好一會兒,昊天嶺才放開她。

「還是太輕了。」

「嗯?」她眼神迷漓帶著霧氣,腦子裡一片模糊,一整個反應不過來。

昊天嶺的唇瓣靠在她的耳畔:「妳的身子如此,怎經得起我折騰?」

靈兒的眼神一下子清醒過來,隨即而來的是血氣一衝而上,她面色潮紅,連耳根子都紅得要滴出血來。

他輕笑一聲,將她抱上床榻,還為她除了鞋,蓋上薄毯。

「妳從中午為了迎我就未午睡吧,現在還有些時間才晚膳,先休息一下!」

「好……。」她將毯子往上拉,蓋住自己的臉。

昊天嶺將薄毯扯下來,為她掖好了被又朝她笑了笑,道了聲「乖」便往外間走去。

幾乎是昊天嶺才在外間坐下,莫邪便來敲了房門。於是他們倆就在外間說起了事來。

「天嶺,上次送回來的情報你都清楚了吧?」

「嗯。現在太王子的傷如何?」

「還行,還挺得住,只是會不會落下病根就不清楚了。雖然以北原的民風是誰強誰當王,可北原國主這次對於楚秀成暗殺太王子的行為很是震怒。

除了不停地打擊支持楚秀成的那派人士,還下令不準任何人進十四王子府為楚秀成療傷。他的傷現在都是由那位茵側妃在為他處理。」

昊天嶺支頤,不置可否地問:「莫莫,你知道什麼是十四王子嗎?」

「阿?什麼什麼?」

「第十四子,不受重視的王子。」昊天嶺慢慢吞吞地一字字說出,還順道拿了塊桌上的點心放入嘴裡。

「那他還那麼拼命?」

「因為他母妃……。」

「喔!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難怪如此拼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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