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頭正進行私刑的一眾除了茵茵之外個個驚慌了起來。

侍女才說完,秦子榛已經到了。

他甫一進門便已看清屋內的整個狀況,他快速地行了個禮便說:「請側妃快些迴避。」

茵茵看秦子榛似乎沒有發難的樣子,便從善如流地快速離開,連那盆加了碎蕃椒的水也沒來得及撤。

靈兒正思索著侍女口中所說的「王上的胎」是什麼以藉此轉移注意力時亦聽見侍女說到秦子榛來了,當下便二話不說地假裝自己已在衣架上昏厥了過去。

可秦子榛進門後的焦點並未放在她身上,而是直接叫了幾個人把房裡房外皆巡看了一遍,確認所有的窗和門都有關好,最後點燃了不知名的小丸子擱在寢房的香爐裡,便帶上門退了出去。

不多時,靈兒發現知覺部份沒問題,可身體變得完全使不上力氣,之所以自己還能立著全靠著被綁在那架子上的一雙手。

時間大約又經過了一刻鐘,她聽聞門外有動靜。

昊天嶺帶著一眾暗衛儘量避開耳目闖進楚秀成的府邸,可楚秀成府內埋著最多暗衛的路線就是往靈兒住的院子,所以他還未到院子前,兩邊就已經開打。

楚秀成的人未能有昊天嶺的人強,可勝在人多。昊天嶺並不戀戰,只是儘量快速地離開糾纏去找靈兒。

當他推開靈兒住的房門時,遠遠就見到她滿是傷痕地被綁在架上,他心急如焚地衝上前去。

靈兒一見著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喊著:「別過來,有四面楚歌。」她聽著自己發出的聲音同那甫到這世上的小貓叫聲差不多,非常著急。

昊天嶺的內力了得,聽力目力自然是比平常人好上許多,可此時門外打殺的聲音不小,再加上救人心切,只是見她的嘴一張一合似是在說著什麼卻也管不上那麼多了。

待將她從架子上放下來又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她裹了起來,才聽得她虛弱地說到房裡有四面楚歌的焚香。

他凝起內力堵著藥力,然後急急地抱著她要出去。還不達門口,便見門外堵著好幾個楚秀成的精銳。

他將靈兒調整了個位置,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頸窩上,右手先朝著門外射出幾隻短刀再拔出背後的長劍。

那幾個精銳被昊天嶺的短刀射得出了個缺口,他趁亂揮著劍往外衝與外面的暗衛會合。

 

在城守府的楚秀成於昊天嶺闖入府邸的第一時間就接到了通報,他立刻下令將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全部關閉,並且立即派兵前往臨時府邸,打算將府邸整個圍起來,來個瓮中捉鱉。

昊天嶺和暗衛們會合之後並未回頭走來時的路,而是打算直接朝著最近的小側門而去。

有兩位暗衛立刻上了屋脊欲為下面的弟兄們指路。可大白天的,他們才上屋瓦便是個明顯目標,羽箭如不用錢般咻咻——地從四面八方不停地射過來,他們只得放棄這方法,憑藉著先前已得的府邸配置圖闖出去。

暗衛領頭分派了一些人去清理沿途隱在暗處的弓兵,其餘的暗衛們保護著昊天嶺及靈兒,一夥人一路用血闢出一條路。

他們一行終於到了小側門,未在他們來時路上堵到返程的人的秦子榛也帶著人從後方趕到小側門。

昊天嶺轉過身來嘴角噙了一縷邪笑淡淡地道:「這筆帳本王記下了,臨行前就先送你們個爆炸做為首禮吧。」

話落,他便朝秦子榛那方拋出一個小瓶,接著他們一行就全部跳了牆頭離開。

秦子榛一見到那小瓶反應極快地吼道:「躲!」

現場的一眾全後退找能掩護的地方,偷偷地看著小瓶即將落地之處。

乓啷一聲,琉璃小瓶落地破碎,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誰知堂堂御王出手竟是個假,秦子榛發現被耍了之後黑著臉衝出小側門正與前來圍府的兵長相遇。

「有抓到御王嗎?」

「卑職方到,怎麼回事?」

 

昊天嶺一行快速地走在先前勘好的撤退路線,很快地回到了他們在朝陽城內臨時居住的地方。

他才小心翼翼將靈兒放在床鋪上,暗衛就來報。

「主子,四面的城門都被關閉了。」

「知道了。讓人去守著那裡,我們隨時要離開。」

「是。」

「冥殤,守著外邊兒,有狀況隨時來報。」

「主子,您……?」

「四面楚歌。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吩咐下去,出發前讓所有的人都先吃了解藥才走。」

「是。」

「等等。去弄盆水來。」

「是。」

在城守府中的楚秀成收到昊天嶺帶著滿是鞭傷的靈兒逃出府邸的事時並未特別說什麼,只是在關城門的命令之後又下令要城防軍開始組隊挨家挨戶的搜查,還讓暗衛到藥鋪去盯哨。

冥殤出去端水,靈兒才開口:「王爺怎麼來了?」

「怎麼?妳忘了我曾說過的?」昊天嶺有些嚴肅地看著靈兒。

她蹙著眉道:「靈兒沒忘,但他很明顯是在請君入瓮,不是?」

昊天嶺用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淡淡地說道:「我不可能放著自己人被欺負不管。」

「可王爺冒了大險……王爺你中了四面楚歌,不要緊吧?」

「我除了內力與武功傍身之外,還有一些特別的訓練,即便四面楚歌還未解完也不至於像妳聽到的那些高手中了之後那樣弱。」

昊天嶺笑著做了一番解釋,見她的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些許的不解,他神色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充當是安撫。

說話間冥殤將熱水端進來放在昊天嶺方便使用的地方,他一放好水盆便立刻到門外候著。

「我先幫妳處理一下傷口,我們再走。」

靈兒想到自己傷的是何處又大略需要如何處理,雙頰飛快地紅了起來:「不、不用王爺幫忙,靈兒自己來就行了。」

昊天嶺嘴角含著笑,一邊說:「妳確定?」,一邊小心地將她翻至趴著,解開裹在她身上的外袍。

她中了四面楚歌無法抵抗只能任由他翻身。

他一掀開,眉頭就蹙了起來,兩隻手腕上因先前被繩綁著而瘀青又磨得破皮正腫脹著,背上及臂上的傷口因血而與外袍黏在一起看不清楚。

他用沾了水的棉布巾很輕很慢地想分開它們,可傷口卻因碰到水而讓蕃椒的辣更加地滲入傷口。

靈兒忍著疼卻控制不住肌肉因為疼而不由自主的顫動。

「是誰做的,加了什麼在傷口?」昊天嶺冷聲道。

「我想……應該是……是蕃椒……。」靈兒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卻因疼痛連說個話都哆唆起來。

「竟然用蕃椒!」他揚聲道:「冥殤!」

正與下屬討論的冥殤急忙進房:「屬下在。」

「去拿一大把鹽巴來。」

「鹽巴?」冥殤掃了一眼靈兒的傷,「是。」

冥殤很快就將鹽巴給帶了回來,另外還拿了特製的藥及一條摺好的乾淨布捲過來。

昊天嶺溫聲地詢問她:「用鹽直接搓洗傷口會很疼,可如此才能將蕃椒的辣洗掉……,妳可以嗎?」

「嗯……。」

「很疼的話,咬住這布捲,不然怕妳的牙與牙直接對咬會將牙齒都給咬壞了。」

「好……。」

昊天嶺讓她咬好布捲,「我要掀開袍子了。」

「嗯。」

為了減輕她的痛苦過程,他一口氣將外袍拉開,傷口因與布料幾乎緊緊黏合在一塊兒,經外力強力地撕扯,傷口一片血肉模糊。

昊天嶺瞧了她的小臉一眼,她額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滴,雙頰鼓鼓,牙根緊咬,他在心裡慶幸先前還好先讓她先咬了布捲。

「我要開始用鹽搓了。」

「嗯……。」她虛弱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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