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冥殤帶著幾個暗衛趕到一重殿東邊的禪房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冥殤一個起落便到了少女跟前幫少女抵擋敵方的攻勢,少女終於是有了喘息的空間。

她一確認來人是幫她的,整個身體便無法控制地卸了力,手上的劍及布料如千金重般掉落到地面上,只剩身體依舊是靠著身後的牆勉強支撐她站著。

那些黑衣人一發現這少女竟有援軍,紛紛感到吃驚。

他們向來人過了幾招後,發現他們非等閒之輩,因而開始向外殺出一條血路。

可惜,冥殤帶來的暗衛並非是吃素的,怎可能讓他們就這樣離開,雙方人馬便是直接戰成一團。

「主子說要抓活的。」

冥殤冷聲吩咐著,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帶頭放倒面前的敵人並點了敵人的穴道。

一重殿禪房的戰況結束得很快。

在光亮重新降臨後,少女看著眼前這些毫髮無傷站著的幾個人,她明白這並非是一場以多勝少的不公平,可人少的那方,實力比之對方,著實懸殊。

那群沒有後援的黑衣人在冥殤手下討不得好,有些甚至是被揍得僅剩一口氣才被拖走。

接下來,後續亦是再無黑衣人進到金閣寺,這一切則是要歸功於雲頎。

雲頎在二重殿以上的戰況穩定後,便將人手派下來把守住整個金閣寺的入口。

而那些人才佈置好,正逢第二波黑衣人被事先安排在要道的埋伏給「趕」了過來,於是金閣寺的山腳下又開始一場腥風血雨。

少女在一重殿的廝殺整個結束時虛弱地對冥殤說道:「這位大哥……能否勞煩你幫我找慶長藥師來?」

她甫說完便暈了過去,冥殤眼明手快地將她接個正著抱到床榻上去,隨手檢查了一下她的狀況,發現她的呼吸、脈搏都還算正常,只是全身上下有不少深淺、大小不一的皮肉傷。

在判斷她生命無憂的情況下,猜測她大約是因先後的戰況反差太大,所以在整個危機結束後因鬆懈而暈倒。

冥殤想,她既然有提到慶長藥師,也許藥師比較清楚她為何會在此。

於是,在確認周遭都沒問題後便去幫她請了藥師過來。

「主子,那些人應該是北原派來的。」禪房內,冥殤向昊天嶺彙報著,最後終於說出推論的結果。

「哼,在天耀接應的人都處理好了嗎?」

「是,都已在大理寺的大牢內。」

「那個姑娘現在如何?」

「屬下已經安置在一重殿西邊禪房內,也請慶長藥師過去看了。」

「嗯。你覺得那個姑娘如何?」

「是個好苗子,只可惜若是要修習真氣、內力或輕功恐怕有些晚。」

「知道了,叫待命的人輪班休息吧。
雲頎,安排一下,我想父皇大約是天剛亮的時候就到了。
另外傳令到軍營,叫聶將軍好好地準備準備。」

「是。」冥殤和雲頎異口同聲地回答。

慶長藥師是被冥殤請來一重殿西邊禪房才曉得少女被無端捲入此次的襲擊。

他嘆了口氣,仔細為少女檢查。

她除了因傷口造成了發燒之外,便是發現她身上各處有大小不一的刀傷。

在她的臉上有幾個小口子,背後有二道傷幾乎見骨,其他的多集中在上肢、也就是左右手臂的外側。

而她身上最為嚴重的是先前已好一半的左腳骭骨骨裂,這場襲擊下來又再度加深裂開。

藥師大約是知道那些傷有多痛,便讓小藥童灌了她能安眠及退燒的藥湯。

少女她睡得很沉,並未聽見天亮時分,有一群馬隊跑過的聲音。

「皇上,請您慢點兒呀!等等奴才呀!」皇帝身邊的宦官高德勝騎在馬上著急得大喊。

事實上,這群二三十人的馬隊,衝在第一個的便是天耀的光武帝。

可憐高德勝本就不是軍隊出身,馬術也不如何,他現在已遠遠落在馬隊的後方,只能目送著馬隊愈行愈遠。

光武帝乘著夜色在官道上飛弛著,唇角上掛著的是發自內心的微笑,直到聽見高德勝殺豬般的鬼叫聲才蹙了蹙眉。

不過他並未因此停下來等高德勝,而是打了個手勢,後面兩個軍官就立刻掉頭去找高德勝以避免出了什麼意外。

光武帝心裡想著:開玩笑,好不容易能出宮一趟,這次又有離開那群囉嗦吵鬧的女人們奔弛的機會,他若是不把握著實是對不起自己。

想當年幫他父皇處理「國際問題」時,他踏遍天耀的邊境,那時的日子過得多愜意滋潤。未料想當了皇帝之後,鎮日被關在皇宮裡頭不能外出之外,經常被迫得看後宮那堆女人們演戲、還須每日應付比人還高的奏折及臣子們的嘮叨。

終於盼來了個邊關不穩,想弄個御駕親征出去跑跑也不行。

不是一堆臣子聯名阻止,就是哪個老臣又捅簍子找事情給他做。

他當時真是深深覺得被自己的父皇給坑了,當皇帝竟是一點兒自由也沒有,更別提有什麼樂趣了。

而他父皇將皇位交給他……不,正確來說是丟給他之後就跑得老遠,連個信兒也不肯送回來。

還是他派直屬於皇帝的禁衛到處去找,才找到父皇和母后定居在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日日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他還記得他收到禁衛回稟的當口兒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幸好,幸好他現在學聰明了,將很多事都分給下面的臣子去定奪,然後見他們在大殿上爭得面紅耳赤,他時常在一旁覺得沒有拿盤花生瓜子之類的來嗑著配那些好戲著實可惜。

更重要的是,自從他如此這般之後,事情便常常能處理得十分之好,他也覺得輕鬆多了。

光武帝將思緒拉回,雖然他的座下已是跑得很快的名馬蒼山雲墨,可他還是恨不得馬兒可以跑得再快一點、遠一些,永遠都不要再回到皇宮是最好。

一思及此,他的眼神黯了黯,只因現在還不是他離開皇宮的時候呀!

他感嘆了一會兒,抬眸見到東方的天空露出魚肚白,金閣寺也近在眼前了。

光武帝直接打馬越過封鎖騎到了五重殿,在五重殿唯一的禪院前翻身下馬,然後用雙手環抱自己邊用右腳打著拍子。

隨著光武帝身後的軍士陸續到來,高德勝終於也在二位軍官的護送下到了。

他實在是很少騎馬,一下馬腿都軟了,直接跪倒在光武帝的面前。

「高德勝,朕都數到三千零一十八了你才到。」

光武帝嫌棄地用腳踢了踢高德勝的肩膀,「還得勝呢!朕今日一定要給你改名字!」

「皇上,奴才還以為皇上不要奴才了呢!您騎得那麼快,奴才追您追得連魂都要飛走了。」

高德勝邊喘氣邊笑咪咪地回答,「只要皇上您肯讓奴才來伺候您,您高興改什麼名字就改什麼名字,您說改成得敗也無所謂。」

「罷了罷了!就你這張嘴能說,朕還等著你給朕洗漱呢!動作給朕快一點。」光武帝說完就轉身進禪房。

高德勝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去扶他,他又嫌棄地說:「朕還沒那麼老,不用扶!動作快一點,朕想在早膳之前先去會會那些人。」

高德勝跟著光武帝進了禪房,在禪院中的軍士大約是習慣了光武帝的說話方式,面無表情地解散,然後分批去輪班站崗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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